周雲嬌直接豁出去，厲聲回擊：“你都要把我賣進樓子裡了，還講什麼禮義廉恥！到哪裡不是被人看，我怕什麼！”
她面容坦蕩又決絕：“民婦對天發誓，今日在公堂之上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屬實，亦可以死明志！”
“杜文華，你敢說你沒有要挾我為你辦事，敢說你沒有想要害季掌櫃？公堂之上，當著大夥兒和大人的面，你敢對天發誓你沒做過！！你敢不敢！”
杜文華惡狠狠瞪著周雲嬌，這個懦弱無能的女人，居然敢！！早知道就該弄死她以絕後患。“周雲嬌，你......”
賀勝突然大喊，惹得眾人目光全部看向他。
“啊，我想起來了。”
“大人，剛才杜文華說不認識草民，當日他找草民拿藥的時候，還請草民喝酒來著。那家夥計可以為證，當時還給上了一盤花生米一盤豬耳朵。”
“就在二花衚衕的小酒館，那裡就只有那麼一家小酒館，他家賣的杏花春不錯。草民是他家的常客，他家夥計叫趙二，大人派人找他來認一認就知道了。”
“大人，屬下也有話要說。”楊傑思前想後才想到一個點，於是也開口道：“大人可以看看那張銀票。那是寶通錢莊最新發的寶通鈔，流入市場才三日的時間。每張銀票上都有特殊的編號，大人派人去寶通錢莊問詢一下就能查到是何人提取的這張銀票，順著就能查到他的使用者。五十兩的面額不算小，轉手流通應該沒那麼快。”話是這麼說，但是錢莊取錢不是實名制，能不能查到東西，甚至查到杜文華頭上純靠運氣，
“另外杜文華說不認識屬下，大人也可派人去紅樂坊問問，我們勉強能算的上是賭友，又怎麼會不認識呢。”
證人一個個暴雷，杜文華這下都想給自己兩嘴巴子。讓你嘴欠，讓你說不認識！！
一冒冒出一大堆需要調查取證的，魏雲揚點了幾人出去辦事，然後道：“取證需要時間，暫且休堂。”
“顧長寧，楊傑，賀勝，杜文華，暫且收押。”
“你們幾個到後堂暫且歇息吧。”最後一句是對季有魚和周雲嬌春娘說的。
“多謝大人。”
三人隨著衙役往後堂走。
季有魚一向恩怨分明，之前的事不能當作沒發生過，但是今日這份情他承了。他對周雲嬌拱拱手：“多謝。”
周雲嬌坦然一笑：“只當是還您當日恩情，無需言謝。我也是為自己搏一把！他入獄，我就不用再東躲西藏。若是大人憐憫，還能判個當堂和離。”
季有魚點了下頭沒有說話，隨便挑了張椅子坐下，垂頭開始想事情。
春娘猶豫再三，還是小心翼翼地喚了聲：“東家。”
季有魚充耳不聞。
春娘低下頭，揪著自己的衣角。這些日子她跟著周雲嬌一起生活，周雲嬌對她不錯，但是日子過得清苦。她時不時會想起在禾豐樓的日子，是那樣的開心、滿足和自在。
她不後悔救周雲嬌，那是一條人命。但是她後悔識人不清，誤會了長生，惹惱了東家，對不起他們對她的好。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周雲嬌拍拍春孃的手背，相對無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