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他順手接了過來,輕柔託著季有魚的下巴給他滴藥水。
冰涼的藥水落入眼睛,冰冰涼涼的,季有魚舒服得閉閉眼。顧長寧摟住他就是一口,隨後把東西收拾好,讓季有魚靠著他蓋上被子。
“明日得空嗎?”
聞言,季有魚睜眼:“有事?”
“城外十裡亭的桃花開了,朝辭說去賞花踏春。”
季有魚想著店裡也沒什麼大事非要他在,就是自己跑出去玩留張月辰他們看店有些過意不去。
顧長寧像是讀懂了季有魚腦子裡的想法:“不遠,我們吃了午飯再去,帶辰哥兒長生一起。”
於是次日午後,一車出行。
春三月裡,芳草如茵茵,暖風拂面,舒服的人渾身毛孔都張開呼吸。草木新發,春燕翻飛,處處透著勃勃生機。
季有魚和張月辰靠頭在車裡,顧長寧和徐朝辭並肩坐在外頭駕車。
長生沒來,東家郎君難得出遊他湊什麼熱鬧,還是守著店裡的好。再者他容貌上的缺失,身邊人不在乎不代表外頭的人不會用嫌棄眼光看他,出去玩何必給東家添不痛快呢。
十裡亭,顧名思義就是城外十裡一個供人歇腳的亭子,沒什麼可取之處。不過在十裡亭東面有一處桃林,如今時節,桃花盛開將天際映照成半色粉紅。
踏春的人不少,靠邊處停了車馬,甚至還能看到售賣紙鳶零嘴的小攤子。讓人不禁感慨這年頭的攤販也是無孔不入的抓住商機呢。
顧長寧停好馬車,伸手把季有魚抱下來。
徐朝辭朝張月辰伸手,又覺得不妥,嗖一下縮了回去。他拍了下自己的手背,幸好縮的快,扶一個未婚哥兒像什麼樣子,壞了人家名聲可就罪過了。
張月辰沒在意,先把食盒遞給顧長寧,然後顧自跳下馬車。他望了一眼不遠的桃林道:“在鄉下什麼桃花梨花李子花沒見過,進了城看看花都成了奢侈。還真是......”
張月辰聲音不小,引得人紛紛朝這頭看來,視線裡帶了對鄉下人的輕慢鄙夷。甚至有嬌俏小娘子捂嘴輕笑透著嘲諷。
張月辰有些不自在。
季有魚把人拉到身邊,提了提音量:“城裡人嚮往城外的風景,城外人渴求城裡的繁華。各有各的追求和喜好。我們只管活在當下,想看的風景看,要賺的銀子賺。”
“嗯。”張月辰點點頭。他家魚哥兒說的話真有道理,聽著就讓人舒坦。
徐朝辭對著顧長寧眼尾一挑:“看不出來你家魚哥兒這麼會說話。”
活在當下,那是得多肆意瀟灑啊!這話從一個沒念過書的鄉下哥兒嘴裡說出來,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我家年年就是寶藏。”顧長寧毫不謙虛,滿是傲嬌。他目光落到和張月辰說話的季有魚身上,他家年年就是最好的,獨一無二!
徐朝辭別開臉,這有夫郎萬事足的模樣,哪怕時常見也依舊沒眼看。問就是羨慕嫉妒恨!
“跟上。”顧長寧拎著食盒走在季有魚和張月辰身後。
徐朝辭摸摸鼻子。突然覺得邀顧長寧出來踏春就是個錯誤,遠哥,想你!
他們也不是沒叫溫修遠,奈何溫公子家大業大事務繁忙抽不出空來。
張月辰看到攤上五顏六色的的紙鳶來了興致:“魚哥兒,我們買個紙鳶吧。你看那個像不像咱家褐羽。”
他指著一隻獵鷹造型的紙鳶道,末了又搖搖頭否定:“嗯,沒褐羽威風,顏色也沒褐羽油亮。咱家褐羽那毛色身段,嘖嘖,絕對是鷹中美男子!”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鷹啼淩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