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好的人不止季有魚一個，可是這麼多年會哄著寵著護著他的只有眼前人，哪怕是孩提時候都不曾有人這樣待過他。
夫子和聖賢書從來只教他要忠君愛國兄友弟恭禮義孝廉，只有眼前人告訴他不要陷在外人編織的虛言網裡，要痛快做自己，別人說什麼都去他的。
“人吃，五穀。”他想要寬慰季有魚，簡短的說道。
“嗯。”季有魚湊過去親了親他，“是人都會生病。可是愛你關心你的人總是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看到你難受，我會難過。”
“難道我生病受傷的時候你不擔心嗎？”
顧長寧點頭：“有。”恨不得以身替之。
“那要快快好起來哦。”季有魚笑嘻嘻蹭蹭顧長寧的臉，“我去打水給你洗漱。今天還要不要泡腳？”
“一起。”
“好。”季有魚爽快應了，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顧長寧的胸口，套上鞋子就往外頭跑。他也懶得煮麵，胡亂吃了幾塊點心喝了杯溫水，打了水就回房。
颳了一夜小風，第二日居然陽光明媚，就是溫度比較低。
顧長寧嗓子依舊疼，精神倒是恢複了。蓋了塊毯子，坐在廊簷下曬太陽。他歪著腦袋盯著慢條斯理還在那裡喝紅薯粥的季有魚。
年年今天不去店裡嗎？長生幾個都已經出門了呢。
喝完粥的季有魚又吃了個水煮蛋，這才滿足的擦擦嘴收拾桌子。
顧長寧不自覺露出笑意。年年最近胃口好了不少呢，臉上都長了小肉肉軟乎乎的好捏又好親。
季有魚洗好手從廚房出來，往左右看了看，沒什麼不對啊。又伸手摸了摸臉，也沒沾什麼東西。
“你看什麼？”
“我家。年年，好看。”
嗓子不好，情話不少。
季有魚伸手戳了戳顧長寧的額頭：“我現在要出門買東西，你有沒有精神陪我一起去？”
顧長寧點頭。
季有魚朝他伸出手，人一拉起就被抱了個滿懷：“又使壞哈。”他用另一隻手撓顧長寧癢癢肉。
倆人鬧了一通之後出門。
先到糧行買了綠豆小米，又買了罐蜂蜜，買了條肉，最後在路邊的攤子買了一籃雪梨。
“走吧，回家。”
季有魚把籃子換到右手，空出左手讓顧長寧牽。這年頭的人都比較含蓄拘謹，他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家合法的拉拉手怎麼了？再說他手冷，顧長寧手大也暖和，用來溫手正好。
“你昨晚都沒怎麼吃，早上也沒吃多少。咱們中午做鮮肉餛飩吃，軟和暖胃，再做個蒸雞蛋糕。”
他看到前頭有賣包子的攤位：“那裡有賣豆漿的，要不要喝甜豆漿？”
顧長寧點頭。
季有魚突然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似乎又回到剛認識顧長寧那會兒。也是嗓子不好不話，自己老是忽悠他開口。
他仰起頭，笑容清淺明亮：“要吃橘子。”
顧長寧捏捏季有魚的手背，啞著嗓子道：“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