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告訴我地方了，還能找不到。您也太看不起我了。”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呢！”孫在青眉眼含笑，嘴上調侃，“也不知道是誰，喝個藥磨磨唧唧都要人哄著......”
“嗷。你個壞老頭，揭人短處。人家都說吃人嘴軟，你別吃我買的點心！！”季有魚說著就撲過去搶孫在青手裡的點心。
老爺子笑眯眯把最後一口塞進嘴裡，嚼吧嚼吧，給了季有魚一個挑釁的眼神。來啊，小樣兒！
在回春堂混了一頓飯，季有魚帶著長生上街逛逛消食。
左右也算是自家人，總不能虧待了。天氣越來越冷，他打算去買幾包棉花，回去讓長生自己做個厚棉被和棉襖。再做個手套圍脖什麼的，這樣趕車也會太冷。
東西買好季有魚讓長生回去趕車，他在這裡等著，一會兒東西搬上車就可以回家了。鋪子老闆搬了條凳子讓季有魚坐著曬太陽，末了還抓了兩大把炒瓜子給他。
季有魚就在人鋪子門口，一邊嗑瓜子一邊曬太陽等著車來接。
“夢姐兒，你聽我說。”
“我真的是被騙了，被她勾引的。”
季有魚一歪頭，就看到兩個熟人。居然是張懷生和張夢夢，只不過一個一臉討好，一個滿臉不耐煩。
張夢夢似乎是買了東西剛從鋪子裡出來，手裡還提著兩個油紙包，身後頭是一家點心鋪子。
“我不管你是被騙還是被勾引，我們已經結束了。給我從哪兒來滾哪兒去，別在我面前晃蕩惡心人！”
張懷生滿臉心碎模樣，眼含深情：“夢姐兒，你真的就不念一絲舊情了嗎？難道我們曾經的山盟海誓你儂我儂都是假的？”
“我對你的情誼，山河可表，日月可鑒。若不是張小玲那賤人橫插一槓子，你我如今就是夫妻了，琴瑟和鳴舉案齊眉。”
“你怎麼變得如此絕情絕意！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蠢啊。”張夢夢一記直球，連帶著罵自己，“我腦子進水，眼瞎耳聾又犯賤。如今清醒了不行嗎？”
“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張小玲再不好，難道她還能強按牛頭喝水。”
張夢夢滿是歧夷和嫌棄，言語皆是刻薄：“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可真夠不要臉的！如今她是你的妻子，你孩子的阿孃，你這樣在別人面前詆毀侮辱她，你覺得自己又是什麼好東西！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季有魚咔嚓咔嚓嗑瓜子。戀愛腦一朝覺醒，罵人都這麼順溜呢。
“夢姐兒，你聽我說！”張懷生就不信張夢夢對他沒有一絲情意。當初她可是追在自己屁股後頭跑，哪家小娘子小哥兒和他走的近一些都要拈酸吃醋，怎麼能說變就變，說忘就忘。
“我聽你大爺！”張夢夢怒上心頭，沾了一坨狗屎她自認倒黴了，怎麼還洗不幹淨了。
她側頭瞥到攤位有賣雞毛撣子的，摸了三文錢一丟，拔了一個最茂密最大的，沖著張懷生劈頭蓋臉就一頓削。
“誰沒個眼瞎的時候，姑奶奶都認了，你他媽還要糾纏不放，你真當老孃是收垃圾的！還秀才，我看是那考官和我一樣瞎了眼！！千挑萬選了你這麼個渣滓！”
張夢夢追著張懷生一頓暴揍，雞毛撣子都給打斷了，散了的雞毛飄了一地。她氣喘籲籲看著跑遠的張懷生忍不住啐了一口。
“東家。”
馬車滴滴答答駛的過來，張夢夢往邊上讓了讓，一抬眼就看到坐在凳子上嗑瓜子的季有魚。
這是撒潑，給人看了個正著？還是以前被她找過茬罵過的物件。
張夢夢頓時臉皮燒紅，丟人了啊......
季有魚眉眼彎彎，拍了拍手起身搬東西，等到要上車的時候，聽到後頭傳來一聲大喊：“季有魚，你說得對，我眉毛底下兩個窟窿眼，把坨狗屎當金子。我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我錯了，對不起！！”
季有魚頭都沒轉，擺了擺手鑽進馬車。當街道歉，沒想到戀愛腦還是個敢作敢當的率直性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