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腳尖一點,地上的一塊碎木板就朝著劉翠荷面門飛過去:“你個老賊婆子,真是黑心又黑肝。”
他也算是見識到了,為什麼前次去後山村剛撬開鎖頭就來了一堆人,反觀這家他們打砸了一通到晚間了也沒個人過來看一眼,純粹是人品太差!
“你怎麼不說讓老子去搶錢莊,裡頭銀子多的是,反正人家也花不完。”
“有其母必有其子。一家子黑心蘿蔔!”
“冤有頭債有主,誰拿了老子的銀子就該誰還,我們賭坊可是很講原則道義的。”
“少廢話,趕緊拿錢。”
劉翠荷還想拖延:“三哥,家裡真的沒有這麼多銀子,你能不能通融通融,再給兩天讓我們去湊一湊。”
“看樣子還是老子太好說話。”劉三起身,‘咔擦’踩碎一塊碎木板,“愣著做什麼,飯都吃飽了,活動活動吧。”
“既然人家不願意拿出來,那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兩個小弟袖子一擼就往屋裡沖。
“住手!”
“住手!”
臥房裡傳出哎呦哎呦和制止的聲音。顧中石白日裡和幾人起了沖突,扭了腰正在床上躺著。見人沖進來亂翻,大喊著叫人住手。
“娘!”顧子意死死拉著劉翠荷。這個家裡要說對他最好的,就是眼前人,同樣,家裡的銀子也都在她手裡捏著。
“我拿,我拿!別翻了!!”
劉翠荷扯開自己的手進屋,沒一會兒拿出一個木匣子遞給劉三。
“早這樣不就好了。”劉三開啟木匣子,裡頭有兩張銀票和一些碎銀子,加起來差不多三十兩左右。
劉翠荷又是害怕又是心疼,掐了自己兩把才鎮定下來:“就,就這麼多了。剩下的還請三哥通融通融。”
劉三把木匣子一合,鼻腔發出冷哼:“已經通融的夠久了。老子為此還給大哥罵了兩頓,既然沒銀子,那就拿房契、田契、地契。”
“別怪老子沒提醒,你家裡有幾畝幾分的田地,老子可知道的清清楚楚。拿出來差不多剛剛好夠抵消欠賬。”
劉翠荷瞪著一雙死魚眼,就是站著不動。一家子吃喝全靠家裡那麼幾畝地的收成,都拿出來以後喝西北風去啊。
“快點!”劉三催促,看人不動突然發出一聲嗤笑,“既然要錢不要命,那就拉人吧。左右銀子也都是你這小白臉花的,拉你抵賬也不冤。”
“弟兄們 ,動手。”
倆個小弟一左一右,鐵塔似的把顧子意提溜出來。
顧子意歇斯底裡的哀求,雙腿抖成了篩子,伴隨著滴滴答答的水聲一陣腥臊味彌漫開來惹得人滿臉嫌棄。
“娘,你快拿出來呀。”
“娘,我求求你了。你先把咱家地契拿出來還賬,以後兒子發達了,買個百十來畝孝敬你。”
“娘!!”
劉翠荷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都是兒女債。
當初她是不同意顧子意為了進青崖書院念書去借高利貸的。高利貸,哪裡是那麼好還的,現如今沒了顧中義那個會賺錢的,他家哪裡還的起那麼多銀子。
偏生父子倆皆是不停聽她的勸告,以為用顧長寧的名字就能把欠債推到他頭上。鬧到了如今的局面。
她進屋又拿了幾張紙出來,遞給劉三。
劉三檢查了一番,疊好塞進裝銀子的木匣子裡:“早這麼識相不就好了,也省的弟兄們動手。”
“弟兄們,賬清了。走著,老子請你們喝酒去!”
“多謝三哥。”
兩個小弟把顧子意垃圾一樣丟到地上,跟著劉三大搖大擺就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