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關人命，孫南星暫且放下心中不滿，往裡頭走了兩步，擠過人群總算是看到了裡頭的光景。
他挽了挽袖子，疾步上前抓過地上躺著人的手腕。
“箱子拿過來，去倒一碗淡鹽水。”
他一邊開啟箱子拿出針灸包，一邊吩咐牛二去倒水。
“讓人側頭向外。”
細長的銀針在幾個xue位落下，很快失去意識的人猛地咳嗽起來。‘嘩啦’一聲，紅紅白白湯湯水水一地汙穢。
“淡鹽水來了。”
孫南星收起銀針：“灌下去。”
也就灌了半碗鹽水，人有了意識睜開眼，又是稀裡嘩啦吐了一通。等到剩下半碗鹽水下肚，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你今天吃了什麼？”
扶著的婦人立馬回道：“早上吃了三個肉包一碗餛飩，午飯還沒吃，就剛才喝了一碗冰粉。”
“孫大夫，我弟弟到底是什麼了？”
“輕微中毒。”孫南星蹙著眉，起身往桌邊走去。桌上的飯菜只動了一點，還有一碗沒怎麼動過的冰粉。
他探頭細細看了下飯菜，伸手把冰粉端了過來，用勺子舀了一勺聞了聞，最後用手指沾一點含進嘴裡。
品了品之後吐了出來。
牛二立馬從邊上一桌倒了一杯水送上。
孫南星漱了漱口，道：“問題就在這個冰粉裡頭。”
牛二張嘴辯解：“孫大夫，您會不會搞錯啊？我們家這個冰粉賣了也有幾日了，吃過的人不計其數。你可以問問，在場的今兒都還有不少喝過我家冰粉的。”
“會不會是在別處吃了不幹淨的東西？若是冰粉有問題，那不得一個個都中毒了啊。”
圍觀的食客紛紛搭腔：“就是啊孫大夫，冰粉我今天也喝了。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呢。”
“我也喝了一碗。”
“我喝了大半碗。”
孫南星把手裡的茶盞放到桌上，朗聲道：“那隻能說明你們運氣還不錯。”
“毒素是微量的，毒發時間因人而異。你若是身強體健，喝個十七八碗也不一定有事，若是脾胃虛弱者，那可就不一定了。”
“冰粉之物本就不適於脾胃不好的人食用，他怕是喝了一大碗吧。”
婦人懷裡的少年點了一下頭。外頭天兒熱，他貪涼 ，一口氣喝了一大碗，覺得很是舒爽。沒成想......
婦人眼眶通紅，還含著淚水：“孫大夫，那我弟弟......”
“沒什麼大礙，去鋪子抓兩貼藥調養調養就好。至於這冰粉，切不能再喝了。也是你運氣好，毒素不強，不然就算是華佗在世都難了。”
孫南星轉身同牛二道：“你全福樓的冰粉似乎和天香樓的有所不同。”
“我們這些做吃食的一家有一家的配方，自然是有所不同的。”小山一樣的萬鑫從外頭走進來，木樓梯都給踩得咯吱咯吱作響。
孫南星收拾好東西，拎起箱子語氣不善：“雖然毒素不大，卻也有傷人之效。掌櫃的還是莫要再用！”全福樓他不是沒來過，加上萬鑫在外頭的名聲，還是很好認的。
萬鑫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朝著孫南星拱了拱手：“孫大夫所言極是。許是廚房製作吃食的人沒有注意，混了不好的東西進去。待在下查明，一定嚴懲不貸。”
“今兒所有的冰粉全部免單，已經付款的也可到櫃臺退錢。”
“這位小公子的診金。”萬鑫掏了一角銀子給孫南星。
孫南星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深深看了萬鑫一眼，接過銀子帶著箱子擠出人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