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我這頭先把合約理出來。你呢,明日帶果子過來。回頭我派人四處去尋摸一下,我們再考慮後頭的事宜。”
“左右都七月中了,再一兩個月的時間就天涼了。”
季有魚點頭應道:“行,我這邊也安排人去找找。”
賣完今日帶來的吃食回到家,季有魚連午覺都沒睡就帶著家夥什上山去了。殊不知後頭較遠的地方跟了一條尾巴隨著他進了山。
他先是在周邊的地界都找了一圈,最後才再次到上次摘薜荔的地方。
上回已經摘了不少成熟的果子,剩下青皮的如今也全都熟了。他照舊砍了長長的樹枝把掛在枝頭的果子打下來,然後挑挑揀揀選了雌果裝進背篼。
一番操作下來,枝頭剩下的果子全給他收入囊中。裝了一背篼外加半袋子。下山的時候,他回頭朝林子看了一眼,說不上來,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到家剛灌了一杯涼白開,張月辰就來了。
免費的勞工,不用白不用。讓他一個人把這些薜荔全部掏出來又得大半天的功夫,晚飯都要趕不上了。
張月辰苦著一張臉,眉頭緊鎖,鮮亮的眸子有些發紅,整個人都蔫兒嗒嗒的,像是被霜打了的韭菜。
“這是怎麼了?也就一個時辰沒見,怎麼就這副樣子?誰欺負你了?”
“不對啊,就我們辰哥兒的本事,哪個能人能在你手裡討得便宜,還把人給欺負哭了。”
張月辰都給氣笑了。什麼人啊,不安慰安慰就算了,還拿他說笑。他張牙舞爪就朝季有魚撲過去,一頓亂撓,給季有魚撓的連連求饒。
“哈哈哈哈哈......”
“我錯了!求放過!”
“哈哈哈,別撓了。”
“咳咳咳......”眼看著季有魚給口水嗆到了,他這才停下手來,伸手把人拉起來拍了拍沾了灰的衣裳。
季有魚進屋拿了工具和凳子,一邊幹活一邊說,啥都不耽誤。
“說說吧。”
張月辰抿了抿嘴,自家裡的糟心事情他其實不想和季有魚說,免得多一個人煩心。只是不吐不快,心裡憋得慌。
“是我外祖家出事了。”
“我小舅之前和一個販鴨蛋的人做生意,那人每個月十號來家裡收鴨蛋。連帶著周邊幾戶都跟著一起養了不少鴨子下蛋。”
“都合作大半年了。之前都好好的,這月突然就變了卦。說是生意不好做,賣不出去。原本三文錢一個的,非要一文一個。若是不賣就作罷,讓他們另尋買主。”
“我小舅他們自然是不肯。一文一個,連雞蛋的價格都不夠。但是要另尋一個買主,哪有那麼容易啊。那麼多鴨蛋,天氣這麼熱,鴨蛋又放不住......”
季有魚聽著張月辰絮絮叨叨,手下沒閑著,勺子一剜,把一個薜荔空殼扔到蘿筐裡:“沒定契約?”
張月辰搖搖頭。若是有一紙契約在手,就不至於這麼被動了。如今外祖家愁聲一片,還受了周圍鄰居不少埋怨。
今兒小舅上家裡來,肉眼可見的疲憊蒼老了,嘴角都急出了一片燎泡。
季有魚眨眨眼,鴨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