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泛著油光的臉上笑眯眯的：“小郎，這下輪到在下了吧？”
季有魚沒有對大客戶的熱絡，不鹹不淡地問道：“您吃點什麼？”
“冰粉小碗五文，大碗八文。涼皮小碗三文，大碗五文。要帶走的話竹罐多加一文，一個罐子可以裝兩大碗。”
萬鑫不動聲色打量著季有魚，語氣柔和：“天氣炎熱，家裡人都沒什麼胃口。聽聞你這裡的吃食涼爽解暑很是開胃，也算是慕名而來。”
“剩下不管多少，在下全包了。勞你給送一下到家裡可行？”
“也不遠，就在這條街上。在下多出二十文，算是給小郎的跑腿錢。”怕季有魚覺得路遠，他還特意解釋了一下。
“剩下也不多，那就和您走一趟吧。”季有魚招呼張月辰收拾東西，“嬸子，我這些東西就先在這裡放著，勞煩您給看顧一下。”
“一會兒我叔來了，您和他說一聲，就說我們去送東西了，一會兒就回來。”
“放心，嬸子給你看著。”王桃花應了聲，看了萬鑫一眼，想到季有魚有功夫在身，也就沒多說了。
兩人跟著萬鑫一路走去，就到了熟悉的地方。
季有魚瞥了一眼對面天香樓明晃晃的招牌，邁步和張月辰踏進了全福樓的門檻。
萬鑫領著兩人到了一處雅間，裡頭沒有人。
張月辰警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貼著門口沒有進去。
季有魚絲毫沒有自覺，拎著裝冰粉的木桶大搖大擺就往裡走，把木桶在凳子上一放：“您這差個人，拿碗來裝吧。”
萬鑫走了一路，汗流浹背，往凳子一坐就用衣袖擦汗，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牛二。”
“哎！”
“掌櫃的，有何吩咐。”
外頭快速跑來一個搭著帕子的小二。
萬鑫吩咐道：“去廚房拿一摞碗來。”
“好嘞。”牛二一個閃身就跑了，很快抱著摞陶碗又回到了雅間。
“杵著做什麼，幹活。”季有魚點了一下張月辰，讓他去盛冰粉，自己拿過菜刀開始切涼皮。
本就剩下不多，不過依舊擺了滿滿當當一桌子，十大碗涼皮，十三大碗冰粉。
一桌子晶瑩剔透，酸香甜香帶著清涼味道撲面而來，連帶著屋子裡的暑氣似乎都降了兩分。
季有魚把空了的家夥什一收，沖著端起冰粉在喝的萬鑫道：“一共一百五十四文。多謝惠顧！”
“牛二，給小郎拿錢。”
“加二十文跑腿錢。”
牛二嚥了咽口水應聲道：“是，掌櫃的。”
冰粉滑口，萬鑫呼嚕呼嚕很快就兩大碗下肚，滿足地摸摸肚子：“確實冰爽祛暑。小郎好手藝呢！”
說著又端起手邊的涼皮攪拌攪拌，刷刷就是兩口，似乎嚼都沒嚼就下了肚子。咔擦咔擦嚼著香脆的花生米，他道了一字：“香！”
牛二很快送來了銅錢：“小郎，一百七十四文，你拿好。”
季有魚接過，隨手丟進蘿筐裡：“您慢用，家裡人還等著，我們就先告辭了。”
張月辰立馬上前拎了木桶。
萬鑫嚥下最後一口涼皮，打了個滿是蒜味的飽嗝，用帕子擦了擦嘴邊的湯汁道：“兩位小郎請留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