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烈日,兩人滿載而歸。
牛車搖搖晃晃,季有魚很快又發現了一個問題橫在面前。
雞鴨鵝買了,但誰喂呢?
養在對面的山頭,夜裡也需要有人看顧一下,免得給黃大仙兒什麼的給叼了去。那又誰來看顧呢?
張家母子有自己的家,總不能讓他們住到那頭去吧,這也不現實啊。
張月辰看對面的人眉頭越皺越深,忍不住戳了戳他:“怎麼後悔了?這一張苦瓜臉的做什麼?”
“什麼?”季有魚完全沒聽清楚他說什麼,拍了拍發燙的臉有些煩躁。
張月辰用手裡的蒲扇給季有魚扇了扇涼:“怎麼了,愁眉苦臉的?”兩人雖然都戴了涼帽,架不住日頭大,都給曬得渾身發燙。
“我在想,家裡那麼多地,鄭嬸子和小北兩個人忙不過來。我這又買了這麼多的雞鴨鵝,缺個人手啊。”
張月辰指指自己:“我啊,我去給你搭把手。”
季有魚搖搖頭:“最好是能住在那頭的,除了幫著照料地裡夜裡還能看顧一下牲畜。”
“晚些時候我還在琢磨要不要買頭牛,能幫著耕地什麼的。”
張月辰很合時宜的推薦自家老爹。
“花那錢做什麼,咱這不是有現成的,你找我爹啊。”
“你買一頭牛要花不老少銀子呢。平日裡養著也沒什麼用,頂多就是代個步,只有農耕的時候派的上用。”
“如果想找個人看地的話,可以找張承繼。”張海生難得開一回口。
季有魚眨眨眼,誰啊??
“村東頭,張宏遠他們家隔壁的。”張月辰解釋道。
然後瞅了一眼駕車的張海生壓低了聲音:“他和我爹有些交情。早些年服兵役斷了一隻手,媳婦兒受不了窮和人跑了,家裡就剩一個老孃,一個哥兒和一個兒子。”
“前兩年老孃也沒了,如今就剩下父子仨了。”
“承繼叔人品是絕對好的。就是很多地方都嫌棄他一隻手幹活不方便,不願意用他。所以......”
季有魚也沒多問:“海生叔,我也不認得他家在哪裡,回頭你和承繼叔說一聲,讓他上我家一趟唄。”
張海生轉過頭來,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你,真要用他?”
“辰哥兒不是說承繼叔人不錯信得過,那就讓他來唄。”
“你不嫌棄......”
“這有什麼好嫌棄的,人家是保家衛國才沒的手,按理說還是個英雄呢。”季有魚摸了摸額角的汗水,“再說了,我又不是白給銀子,要幹活的啊。他要是活做的不好,我照樣不給銀子的。”
張海生見季有魚模樣認真不似隨口玩笑,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算是了一樁事情,季有魚心頭鬆快了一些。日頭曬得他有點喘不上氣,有些難受。他拿過張月辰的扇子猛地給自己扇了好幾下,才緩了緩。
以後再也不要頂著烈日出門,衣服都快要被汗水浸濕了。他總算是知道原身為什麼很少出門了,怕是身體吃不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