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小叔。”
輩分最長的張貴和張全分坐兩個上位。
張福德則是站到張崇德身側。他是跑腿的，當然輩分在村裡也不算低。
張貴敲了敲桌子：“那，開始吧。”
不管在那個時代或者族群，孩子都是未來的希望，是很金貴。作為族老，村裡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聽著也十分生氣。
張崇德走了一步到前頭朗聲道：“張有利和張順利兩家是同宗親戚。張辰輝也就是金寶是張鐵牛的侄子，今日之事以殘害手足定論。”
吳桂香立馬就跳出來理論：“裡正叔，鐵牛他不是有意的。怎麼能說是殘害手足呢？”
張崇德一雙虎目炯炯盯著吳桂香：“他張鐵牛和金寶往日無怨近日無愁的，為何偏偏就在今日，也就是昨天金寶虎子替魚哥兒和長寧作證之後。”
“昨日張鐵牛欲推長寧不成，自己掉進了河裡還誣賴人家動手打人推他入水，當時給金寶虎子幾個小的給看見了。”
“不要說這事你們不知？”
吳桂香確實不知，她最近都沒空出門，昨日是看到張鐵牛一身水的回來，還以為天氣熱到河裡洗澡去了呢。
張有利和張鐵山都要出門幹活，回來都不早了，沒人和他們說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張崇德用粗壯的手指點了點幾人，無話可說。
“就按族規處理吧。大伯，小叔，可有異議？”
張貴張全都表示沒有意見。張崇德是裡正也是族長，掌管著後山村的大小事務，也就是遇上了族裡的事情才需要他倆來露個臉。
“那就按族規第六條，殘害手足者，當眾鞭打三十。”
“鑒於金寶最終平安無事，張鐵牛未成年，年紀小，減十鞭子改為二十，如何？”張崇德的話顯然不是在問張有利一家。
然而就是有人有異議。
吳桂香不顧張有利的阻攔，跪在地上求情：“裡正叔，鐵牛年紀小，剛剛又受了傷，怕是受不住這二十鞭子。”
“能不能再少一點，或者讓鐵山，或者我，我這個做阿孃的代替。”
張家祠堂的鞭子是老一輩傳下來的牛皮鞭，上過戰場，比成年漢子手指頭還粗，又黑又亮隱隱還透著陳年的血腥氣息。
張鐵牛臉色蒼白，縮著脖子往自家大哥身上靠。
他是真的害怕，那鞭子看著就嚇人，若是打在身上還不得皮開肉綻。絕對不會比砍手指的痛少。
若是吳桂香不開口，田嬸子也就照著張崇德話認了。眼下，她可就不這麼打算了：“我不同意。”
“年紀小，就可以殺人放火？”
“年紀小，就可以做錯了是不用付出代價？”
“上回魚哥兒家長寧的事情也仗著他年紀小，這會兒還想仗著他年紀小。論年紀小，我家金寶可比他張鐵牛小不少。”
張崇德問道：“那你要如何？”
田嬸子依舊氣勢不減，眼神鋒利：“要麼砍他一隻手，要麼按族規，一鞭都不能少。誰若是偏私，力氣哪怕是少上一分，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她狠狠掃了對面張有利一家一眼：“我可不是魚哥兒，那麼好說話。你們欺他一家人丁單薄沒有長輩護著，我張家可不是！”
張順利緊緊站在田嬸子身後，沒有說話用行動表示對自家媳婦兒的支援。
“田秋蓉，你怎麼這麼狠的心。你家金寶又沒事，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何況你已經砍了鐵牛一根手指，你還要怎麼樣？”
“三十鞭子！那麼粗的鞭子，你這是要他的命啊！”吳桂香張牙舞爪的，就差沒撲到田嬸子身上撓上幾下洩憤。
田嬸子就像是看跳梁小醜，眉眼一挑：“還是那句話，金寶是我一家的命根子。誰要我家的命根子，我就要他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