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季有魚下工時候特意的囑咐,張林這才反應過來:“你今兒特意讓我們不要來蹲點,原來是......”
“我是怕你們喂一晚上蚊子幹白工。誰第一天來了第二天還會再來的啊?那不是傻的麼,等著被人逮!”
“那......”張林一掌拍在臉上,好大一個山蚊子。
孫梨花往張大牛身邊靠了靠,自家男人牛高馬大,正好用來擋風:“魚哥兒,你就別賣關子了。你這是早猜到那人今晚會再來?”
季有魚打了一個哈欠:“長寧白日裡撿了個物件,我猜這人舍不下,會回來找。沒成想還真找來了呢。”
孫梨花捅了捅張大牛的腰肉:“大牛,你跑個腿去喊一聲裡正爺爺。一會兒把人逮了,也好讓裡正爺爺給拿個主意。”
張大牛把手搭在孫梨花肩頭,用身子幫她擋著吹來的風:“晚點去吧,先把人逮住再說。我在這裡也能搭把手。”
張林別開臉。有點想回去抱媳婦兒......
躲在暗處的人恨得牙癢癢。這群人既不走也不進來找,就那麼站在路口那裡等。
夜裡本就蚊子多,這會兒又不敢用手拍,一咬就是一個大包,又疼又癢。
今天也不知怎麼的,地裡一會兒冒出一條手指粗的蜈蚣,一會兒跳出巴掌大的癩蛤蟆,一會兒又跑出兩指粗的蛇來。真是給人嚇得夠嗆。
看到出現在路那頭的顧長寧,季有魚小跑著過去扶,免得一會兒給摔了。
顧長寧把一個驅蚊的香包塞到季有魚手裡,觸及對方微涼的手心:“冷?”
季有魚吸了吸鼻子,是有點。山裡淩晨時分溫度確實有些低,涼颼颼的。
他剛想開口,就聽到‘嗷’一聲從堆著搭房子的材料後頭傳出來。
“我被蛇咬了!”
“啊啊啊啊!!”
藉著月光,被咬的人看清地上快速遊走一條兩指粗快一米長的烙鐵頭,瞬間臉色鐵青。
“蜈蚣!!”
另一道聲音又響起,是個女的。
“好粗的蜈蚣。”黑黢黢的百足蟲小拇指那麼粗,一尺來長,看著就讓人退避三舍。
要死了,今天晚上怎麼這麼多蛇蟲鼠蟻的。太邪乎了!
張林把火把往前一舉,大聲喊道:“還不出來!那就等著被蛇咬死得了!也是,反正都喪良心了,死了也是活該!!”
“看不出來你小子這麼壞良心,咬死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裡頭的人也不藏了,反正都被人發現了,就大搖大擺走了出來。
張林毫不客氣地回懟過去:“我良心壞,也壞不過你這三更半夜到人家地裡搞破壞的。”
月光下出來的兩人都面色難看,又白又青還帶著絲絲黑氣。
“桂香嬸子,上次你家鐵牛推長寧的事情還沒過去呢!魚哥兒沒上門去找麻煩,那是他心善。你們還真是豁牙子靠牆,臉皮像手鼓——又卑鄙,又厚顏無恥!”孫梨花氣得直罵娘,管她什麼長輩全他孃的是狗屎。
“我長這麼大也算是見識了一回穿人皮說人話不幹人事的。”
“後山村有你們這樣的蛀蟲簡直就是——吸口氣都是臭的!”
吳桂香今夜沒想著來搞破壞,純屬是捨不得那一隻耳環。昨天明明還沒見什麼蜈蚣蛇之類的,今夜卻到處都是,讓人頭皮直發麻!
她腿上被蜈蚣咬了一口,又紅又腫火辣辣的一片,半條腿都麻木了。
張鐵柱嘴角掛著汙血,看樣子是把蛇咬得毒血給吸出來了。右手臂上兩個黑乎乎的牙印還往外冒著血絲,皎潔的月光下,臉色一片慘白像是個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