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有魚把用衣服包的包裹放到桌上,俏皮地眨眨眼:“我去洗臉,你看看。有驚喜哦!”說著他又小跑著去外頭洗臉。
張意北在他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回去了,家裡此刻就剩下他們兩人。
顧長寧看到桌上的包袱,外頭包裹的布料有些眼熟,當他解開發現是一件衣裳的時候便認出是自己以前穿的。
裡頭是一摞書,最上頭擺著一隻木匣子。
這是——
顧長寧珍惜地摩挲著上頭的山茶花,開啟蓋子就是一驚,裡頭居然還有銀子。這數量,一文不差。難怪昨晚年年問他......
“吶。”季有魚臉上還沾著水滴,手也濕漉漉的。
他在衣服擺上擦了擦,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遞過去。這是他在翻櫃子的時候發現的,見上頭刻著義字就給拿回來了。管他是不是,先拿回來再說。
不過看顧長寧的神色,應該是沒有拿錯。
“這是我爹的。”匕首是顧中義在外押貨時候帶著防身用的,只是後來不見了。
顧長寧有些哽咽,他以前可真是沒用啊,連爹的遺物都沒保住。
季有魚笑嘻嘻地插科打諢:“這不是拿回來嘛,來來來,給倒口水喝。且聽季先生給你講兩段今日如何大戰顧家一群潑皮無賴的。”
顧長寧倒了水,剛升起的一點苦澀都給季有魚的雀躍模樣給沖淡了。
季有魚豪爽地一口悶,然後開始手舞足蹈講述今日發生的事情。
顧長寧靜靜聽著。少年人講得繪聲繪色神情到位,為了哄他開心還做了搞怪的表情,好看的眉眼都擠變形了。
顧長寧桃花眼中水光盈盈,心頭的暖流如同小溪涓涓不息,越聚越多,漸漸彙成河流奔騰翻湧。
他伸手觸及柔軟的肌膚,如同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撫摸。
季有魚講得起勁兒,停下了動作,伸手拍了拍顧長寧的頭頂:“都過去了。”
顧長寧把人抱進懷裡,臉貼著季有魚脖子瘋狂吮吸著對方的氣息。他眼裡是無盡的繾綣深情,能遇到年年,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
良久,他輕輕說道:“年年,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遇見你,一定是我爹在天保佑。”
季有魚微涼的手撓了撓顧長寧下巴:“那你回頭給他多燒點紙錢。”他湊過去親了顧長寧一口,然後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今天起得早,也沒午睡,他有些困了。
“去睡一會兒。”
季有魚親暱地摟著顧長寧的脖子蹭了蹭:“不要了吧,都這個點兒了,再睡晚上要睡不著了。”
顧長寧一條腿是好的,他讓季有魚坐在腿上,攬著對方的腰身溫柔說道:“眯一會兒,回頭我喊你。”
想說拒絕話的季有魚又打了個哈欠,算了放棄,不做掙紮。他鞋子一踢就滾到床上,沒一會兒抱著薄被就睡過去了。
屋子裡又恢複了寧靜。
顧長寧將帶回來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
書都是他曾經看過做了註解的,木匣子連帶著銀子還有匕首都是爹留下的,就連包著的衣裳都是他穿過的。
一件件一樁樁都是屬於他的東西,都被年年給帶回來。
他顧長寧到底是何德何能,自己都守不住的東西有人幫他都拿回來了。
緊了緊手裡握著的匕首,顧長寧眼裡如同寒冰冷冽,從今以後,他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而有些債,他也會自己一一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