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堂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什麼!”跑別人村去打他們裡正,這是哪個腦子給驢踢得能幹出來的事兒。
張崇德朝坐邊上的季有魚抬了一下下巴:“這是長寧的夫郎魚哥兒。我們不是為了來告狀的,總歸他們也沒佔到便宜。”
“今兒來找你,是想讓你解決一下長寧家的事情。”
季有魚順著接過了話頭:“裡正叔,長寧爹在世的時候,造的兩間屋子買的幾畝田地如今都給顧大伯一家佔著。”
“若說他家對長寧掏心掏肺的好,這些東西就算是孝敬他們長輩,我們夫夫也是捨得的。”
“可您作為清水村裡正,和長寧家還帶著親,他家的事情您應該清楚的很,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顧明堂點了點頭:“顧中石一家確實做的過分。”
季有魚從懷裡掏出顧長寧交給他的房契地契和田契,攤到桌上讓顧明堂過目。
“你是想......”
季有魚道:“長寧的意思是委託裡正叔牽個線,看村裡是否有人要買,都是鄉裡鄉親的照著低市價一成出售。”
“這是,真的不回來了?”顧明堂有些惆悵。房子田地都是根,根都不要了,那就是真的一去不回了啊。
張崇德不幹了,大嗓門子響起來:“你這話說的。在的時候你不護著,這會兒到想著讓人家念舊情?”
“長寧是怎麼來的我們後山村你不知道嗎?”
“他入贅了季家,如今是我們後山村的一份子,你別想挖牆角!”
顧明堂尷尬地扯扯嘴角,心裡嘀咕了一句有毛病,誰想挖牆角了啊。
張崇德才不管人家怎麼想呢,繼續道:“還有你們村裡幾個烏七八糟的人。長寧和他爹心善,這幾年不收一文讓他們的田地掛著免稅的份額。但他家夫郎能幹,如今自己家裡置辦了田地,要收回份額,他們反倒不依了。”
“佔便宜沒個夠,還敢跑到家裡去要說法?誰給他們的臉,這麼大!”
“長寧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縱容他大伯一家霸佔屬於他的房子田地,又慣著相熟的人佔他名下田地免稅份額,你這個裡正當的啊......”
顧溪竹看自家老爹給人訓的像孫子一樣,好笑的同時又開始抱不平:“免稅份額是長寧哥自願給中禮大伯他們掛靠的,這和我爹有什麼關系啊,又不是我爹讓他不收好處的。”
“中石大伯他們霸佔長寧哥的房子和田地,我爹也不知曉啊。他們對外都說是長寧哥入贅別家,家裡的東西都是顧家的,留給顧家子孫繼承。”
“爺,這也不能怪我爹吧?”
張崇德沒生氣,反而誇了一句:“呦,是個護爹的崽兒!”
顧明堂心下有些安慰,沒白疼!
他擺擺手,臉色緩和:“沒你事兒,給你爹跑個腿。把你中禮大伯和中石大伯他們去叫來。”
顧溪竹撒腿就往外跑。
等人的功夫,顧明堂看向乖順坐著的季有魚:“長寧夫郎,長寧在你家一切可好?”
“那也是長寧的家。”季有魚淺淺笑了笑,“長寧說裡正叔以前對他頗多照顧,阿叔還幫著給他做過衣裳呢。”
顧明堂嘆了一口氣:“這孩子,也是命苦。原本那麼好的前途,可惜了......若是他爹泉下有知,該多心疼啊!”
顧長寧的事情他不是沒管過,但是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到後頭顧長寧自己都開始自暴自棄了。
顧長寧入贅季家,簽下斷親書離開的那天,他也是鬆了一口氣。只盼著顧長寧能夠去一戶好人家,餘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