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顧中石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長寧,你就一定要做的這麼絕?”
“怎麼說你也在我們顧家生活了十來年。這些年大伯大伯孃對你如何你心裡清楚。我們不求你感恩戴德,至少也有兩分情意在的吧?”
“季家又沒有田地,要那些個免稅的份額做什麼?”
“你爹在的時候最是照顧我們這些兄弟,如今他去了,你就這樣翻臉不認人了嗎?你這不是要寒了你爹的心!”
見顧中石提及顧中義,顧長寧眼裡的寒意又深了三分。
“到底是誰寒了我爹的心?東面的屋子是我爹當兵回來自己花銀子蓋的。西坡的三畝水田,兩畝旱地也是我爹花銀子買的。”
顧中石一聽臉色大變。
顧中義去世之後他和劉翠荷趁著顧長寧不在就去屋子裡一番搜刮,只找到一個藏銀子的木匣子,難道這些都在顧長寧手裡?
老二終歸還是防了他們一手,把最貴重的東西早就交給兒子保管了。
劉翠荷陰沉著臉立馬嚷了起來:“你都入贅季家了,就算是你爹花銀子買的,你如今也沒有資格繼承。那些東西自然就是我們顧家的。”
顧長寧似乎料到了她會這麼說,直接就是一記重拳:“房契、地契、田契都寫著我的名字。”
什麼?寫了顧長寧的名字??
“你,你胡說!”劉翠荷臉上掛著詫異,硬是梗著脖子,“有本事你拿出來啊。拿出來給我們大夥兒看看!”
顧中義蓋房子買地的時候顧長寧才一歲多,他怎麼可能把這些寫在一個奶娃娃的名下。劉翠荷完全不信。
事實上名字是三年前改的,只不過除了顧長寧父子其他人都不知道而已。
顧老爹去世的那段時間顧長寧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現在想來,原來他爹早就給他安排好了後路。只是他一直都沒看明白。
顧長寧緊了緊拳頭:“你也說了,我現在是季家人。自然我名下的免稅份額也要留給季家用。”
“另外,在此通知一聲。房子、田地過幾日我要收回。屋裡的擺設,田裡地裡種的東西,你們該收拾的收拾,該收割的收割。”
“別到時候人去了,又說我不講情面。不事先通知一聲。”
“至於房契地契田契上寫的是不是我的名字,就不勞你費心了。到時候我會帶著去找裡正叔,讓他親自過目。”
哪怕所有的情分都已經消磨殆盡了,顧中石還是抱有一絲僥幸。
顧長寧從小就是個重情義的。最難的那段時日都沒有和顧家翻臉,如今怎麼就這般六親不認?
“你真的一絲情分都不念?我們可是血親,你身上流著可是我顧家的血脈。”
此刻他也是十分的後悔。簽斷親書的時候只想著甩掉了一個包袱,忘了自家田地還掛靠在顧長寧的名下。著實也是沒想到會給這麼擺了一道。
還有顧老二。那麼老實一人,沒想到早就防著他們,居然把家裡的各種契約都寫給了兒子。這是生怕給他家佔了便宜啊!房子田地收回去他家可不得損失了一大筆吶!
顧長寧淺淺一笑,帶著嘲諷,眼裡的恨意一閃而逝:“顧大伯,你說笑了。你我之間,何來的情分?”
“你們的所作所為就不用我再多做說明瞭。從你簽下斷親書開始,我們就是陌路人。親兄弟都還要明算賬,何況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至於這段時間房子裡住進了人,田地裡種了糧食莊稼,我就不計較這麼多了。畢竟,曾經也是一家人。”
“當然,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
謝你大爺!顧中石在心裡把顧長寧罵了個遍。
“聽說顧子意明年春闈下場,想來顧家很快又能出一個秀才。到時候名下有了免稅份額,你可得大方些,多關照關照眼下這些叔伯舅舅才是。”
顧子意處處看顧長寧不順眼,覺得對方壓他一頭。爭強好勝的他已經考過三次秀才,只不過名落孫山罷了。
不得不說,文明人氣起人來也是十分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