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德虛空指著季有魚的腦門點了點:“虧得長寧是個好的,沒有給你耍心眼子,不然你夠給人賣幾次的啊。”
季有魚嘿嘿尬笑。
“那我就不打擾先回去了。”
“等等。”
張崇德喊住了準備起身的季有魚:“眼看夏收結束了,播種之後就又空閑下來。你那頭之前不是說想蓋幾間房子,還蓋嗎?”
張崇德的意思季有魚明白,蓋房子優先考慮村裡的勞動力唄。
“蓋。還要挖一口水塘,種點蓮藕。”
“您這邊什麼時候可以了,通知我。我還想把松樹林砍一些做籬笆。”
張崇德抽煙的動作一頓:“砍松樹?”
“嗯。竹籬笆不耐用,用樹樁子結實。如今上頭種了藥材蔬菜,後頭還要養雞鴨和兔子,圍起來防野物。要是來個野豬給我一頓拱,那不是損失慘重。”
“考慮的是。”張崇德點點頭表示贊同,“還有什麼要做的都想好,回頭我一塊兒給你辦好了。”
“好嘞。謝謝裡正爺爺。”
“這話說的,你們小輩置辦點産業,我還不得支援支援。再說了,又不是幹白工。”張崇德擺擺手,又磕了磕手裡的水煙袋,“快回去吧,長寧還在家等著呢。”
季有魚回到家就往屋裡沖。
顧長寧在屋裡看書,這會兒外日頭已經曬到了廊簷,太熱了。
“你怎麼沒和我說啊?害我白跑一趟。”
“什麼?”沒頭沒尾一句把顧長寧給問懵了。
季有魚吐出一個字:“稅。”
顧長寧笑了:“那你也沒和我說你找裡正爺爺是為了這事兒啊。”
季有魚撇嘴。額,確實沒說。
聽提到稅收顧長寧就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慢條斯理地說道:“說起這個,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說。”
“什麼?”季有魚正在拿桌子上的蜜餞吃。
“之前顧家的田地都是掛靠在我名下的,還有一些家裡的親戚。上回去辦事的時候,我都給撤銷了。”
季有魚舔了一下沾著糖漬的手指,哦了一聲。
“我以前是不是還挺傻的?”顧長寧問。
“確實。”季有魚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他半靠在桌子上,眼裡是清澈和認真:“人活一輩子總會有許多的經歷,這都是你活過的證明啊。你躊躇不前,徘徊不定,不就是想要證明顧老爹還在,一直都在嘛。”
“可是長寧,你有沒有想過,你就是最好的證明,證明他來過,證明他還在。”
顧長寧有一時的失神。他家小夫郎,這麼猝不及防就看透他的內心,又淡然說出讓人豁然開朗的話語。
他合上書,把蓋在書頁背後的一個錢袋推了過去。
“把你零花錢給我幹什麼?”季有魚又撚了一顆薄荷糖進嘴。
“不是零花錢,是我抄書賺的。昨天辰哥兒來的時候我託他把抄寫好的書給帶到鎮上去,今天結算了銀子。”
“喲,你倆這是瞞著我有了小秘密呢。”季有魚俯身靠近,用手指挑起顧長寧的下巴,“老實交代,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少年人飽滿的唇瓣水潤潤的,沾著一抹瑩潤糖漬,看起來甜甜的很是可口。
顧長寧抬了一下下顎。
唇上溫潤的觸感讓季有魚一震。男人深邃的眸子盛滿了柔軟的星光,讓人忍不住沉醉融化在內裡。
他捧住顧長寧的臉吻了回去。
溫柔的輕吻轉換成唇齒間的糾纏,冰涼的薄荷糖在口中回轉,甜蜜芬芳又熱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