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寧朝藥碗努了一下嘴：“嗓子不舒服，喝藥呢。”
張月辰瞭然。
這是怕吃藥啊！
他從懷裡摸了摸，掏出一個油紙包：“本來是帶給顧大哥甜口的花生酥，看樣子你更需要。良藥苦口，快喝吧。”
“你就算是把碗看出一個洞來，也逃不掉。長痛不如短痛，快喝！”
“太，苦。”季有魚臉皺成一團。聞著就苦，完全不能想象到嘴裡會有多難喝。
嗷呦，這嗓子話都說不清楚了。再看那紅腫的眼睛，張月辰識趣的沒有多話。
“師叔。給，吃了就不苦了。”
麥冬抱著一個木匣子跑了進來，開啟放到季有魚手裡：“這裡有桂花糕，紅糖酥，甜杏脯，麻糖。都給你。”
張月辰看小孩兒乖乖的模樣，打趣他：“乖崽，好吃的都給了魚哥兒，你可就沒有了。這麼捨得啊。”
“師叔對麥冬好。麥冬也對師叔好。”麥冬一臉認真，“吃完了讓師父買。”
前頭看診的怨種師父孫南星狠狠打了一個噴嚏。誰在背後說他壞話？？
屋裡的人都給逗樂了 。
季有魚捏著鼻子一口氣把藥給灌了下去。在要吐出來之前迅速塞了一塊麻糖到嘴裡，這才壓下了嘴裡的漫天苦味兒。
“麥冬，你老實說，這加了多少黃連在裡頭。”
聲音吱嘎吱嘎的，像年久失修的門軸子。
麥冬晃著腦袋：“沒有加黃連啊。就貝母，桔梗，薄荷什麼的幾味藥材。師叔，藥不能亂吃的呢。我要是抓錯藥師父可是要罰我呢！”
季有魚又拿了一塊甜杏脯，順手塞了一顆麻糖到顧長寧嘴裡。這人喝藥跟喝湯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能人！
張月辰指了指桌上的竹籃：“魚哥兒，我帶了雞湯。問過前頭那個年輕的大夫了，說能喝。一會兒熱熱，你兩都喝點補補。”
季有魚點點頭。
張月辰定是殺了家裡的雞給燉的湯，這份情誼他記下了。
“昨天裡正爺爺來家裡問情況，我說大夫說情況不穩定，你和顧大哥要留兩天觀察觀察。”
說著張月辰就來氣：“那一家子真不是東西！想訛錢居然還敢動手，就該抓到縣衙讓青天大老爺給打板子，吃牢飯！”
“裡正爺爺也是氣得不輕。這事兒等你們回去再處理，會給一個交代的。”
季有魚嚼著杏脯，嘴角微微動了動。
“不說這些讓人不高興的了，你和顧大哥好好的。我後天再來。”張月辰彎腰戳了一下麥冬的鼻尖，“乖崽，帶阿哥出去。阿哥給你買冬瓜糖。”
“不用，不用。”麥冬頭搖的像撥浪鼓。
“要的，要的。”張月辰笑嘻嘻把人往懷裡一攏，往外走去，“你這麼乖，阿哥都給你買！魚哥兒，顧大哥，我先走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