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去買一些吧。”
季有魚又開始擺弄他的九連環:“你怎麼都不問我去幹什麼了?”這人一點好奇心都沒有的嗎?怎麼像蚌殼似的,一句都不問。
顧長寧從善如流,用身子擋了邊上的行人:“那年年剛才去幹什麼了?”
季有魚臉上笑容燦爛,眼睛都是亮閃閃的,可見心情不錯。
“談一筆生意,若是成了,日後賺的銀子養十個八個你都不在話下。”
“這麼厲害呀!”顧長寧從陶延山和季有魚的零星片語中大概猜出了幾分。
之前年年賣了一個食方挽救了天香樓的生意,所以陶延山這般的熱情客氣。眼下怕是又需要從年年手裡得到什麼才如此的殷勤,還把年年引薦給他的東家。
他彎下身子,貼著季有魚的耳朵悄聲道:“那年年賺到銀子以後只養我一個可以嗎?”
季有魚腦子轟的炸開了鍋,他猛的退開兩步,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溫潤的氣息還在耳尖纏繞。“去,去買素紙。”
顧長寧看著那耳根子紅紅落跑的人,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回到家,季有魚仔細琢磨之後就讓顧長寧代筆開始寫食方。
“田螺雞肉煲,田螺洗淨清水將養兩日吐沙......”
“宮廷禦菜佛跳牆,將幹貝、魚鮑魚、海參......”
“八寶葫蘆鴨,整鴨去骨......”
......
五道菜。從熱菜,冷盤到宮廷禦菜,季有魚口述,顧長寧執筆。
“完工。”季有魚話音剛落。
啪嗒。
顧長寧手裡的毛筆突然掉在了桌上,咕嚕咕嚕滾了兩圈,染了一桌子墨汁。
季有魚眼疾手快把桌上寫好的食方給收了起來,好不容易寫完要是沾上墨汁就白寫了。
他看向顧長寧:“怎麼了?”
“手抽筋了。”顧長寧擰著眉頭使勁兒捏著自己的手掌,修長的手指佝僂著,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是難看的蚯蚓。
“我看看。”季有魚拉過那寬大的手掌,不輕不重地按壓佝起的筋絡,慢慢把曲起的手指捋直。
好好的怎麼會抽筋了,這是要補鈣了??
“沒有什麼想問的?”他一個連遠門都沒出過的獵戶哥兒突然能夠默寫食方,顧長寧就沒一絲好奇。季有魚再次感嘆某人嘴巴的嚴實。
年年有自己的秘密,他願意說,他便聽著。他不願意說,那便當作無事發生。
顧長寧伸了伸手指,手上的疼痛緊繃已經好了很多,他歪了一下腦袋,“有啊。”
季有魚抬頭,一臉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模樣。
顧長寧看自家夫郎一臉正經,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話語裡帶著撒嬌:“我餓了。我們晚上吃什麼?”
哈?
季有魚直接宕機。
晚上。
吃什麼?
他還準備了一番說辭,沒想到顧長寧來了這麼一句。
“我們年年這麼努力賺錢養我,我心下歡喜,有什麼好問的。多說一句都是對這些勞動成果的不尊重。”
顧長寧把筆墨收好,桌子擦幹淨,又捏了捏剛才抽筋的手:“晚上我想吃雞蛋面可以嗎?要加三個蛋!”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這一刻,季有魚知道他的心已經開始不可自拔的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