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兒子傷了不管反而要來霸佔家産，還有這樣的？果然是他孤陋寡聞訊息閉塞了。季有魚咂舌：“大牛哥怕不是親生的吧？”
水芹嬸子給季有魚一句話給逗笑了。正要開口，就聽到虎子大哭的聲音傳了過來，“阿孃！你們別打我阿孃！”
“你們放開我阿姐！”
“糟了，怕是要出事。”水芹嬸子面色一凜，拔腿就往孫梨花家方向跑。
季有魚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張大牛家院裡一地狼藉。
孫梨花摔在地上，頭發散亂，臉上一個肉眼可見的巴掌印，嘴角都破了皮。虎子抱著她的大腿哇哇大哭。
之前見過的黑皮少年手裡揮舞著一把鋤頭，倔強地攔在母子面前：“誰敢上前，我就打死誰！”
張大牛的弟弟張大江虎著臉，手裡拿著一根晾衣服的竹竿，嘴裡叫囂著：“小兔崽子毛都沒長齊，到老子面前逞什麼威風！”
“我家的事輪得到你小子管，快滾！”
張大牛的阿孃趙鳳霞一手叉腰，一手對著孫梨花指指點點唾沫橫飛：“自從你進門，這個家就沒消停過。誰家媳婦兒進了門不洗衣做飯伺候公婆的，就你金貴？懷個孕就直接成千金小姐了，見天兒的這兒不舒服，那兒不爽利，反倒讓老孃這個婆婆來伺候你。”
“我家大牛原先多老實一人，被你挑唆的鬧著要分家。現如今他沒什麼用了，你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
“你個小賤人，早知道你一副狐媚樣子又浪又騷。這是看我兒子躺在床上動不了，打算賣了他的田地卷銀子好找下家去是不是？”
“我沒有，你別胡說！”孫梨花立馬反駁，她腫著臉紅著眼，“大牛看傷吃藥需要銀子，家裡沒有那麼多銀子。你們又不肯借，我只能賣地。”
趙鳳霞冷哼一聲，臉上的橫肉都抖了抖：“兒子大了不孝敬父母也就算了，還想從我們兩個老的手裡摳銀子補貼你們。你也真好意思說出口。”
她眼睛骨碌一轉，從孫梨花弟弟身上一掃：“大牛天天起早貪黑的賣力氣，家裡怎麼會沒錢，該不會都被你拿去補貼你孃家了吧？”
“我早就說你手腳不幹淨，偏偏我那傻兒子一根筋就是聽不進，也不知道被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孫梨花扶著門框慢慢站起來，眼裡火光淩淩：“我孃家是條件不好，但是這些年從來沒有拿過家裡一分一毫。”
“我知道打一開始你就看不上我，但你憑什麼血口噴人胡說八道！我孫梨花對天發誓，若是偷拿張家的東西補貼自己孃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趙鳳霞才不會聽什麼詛咒發誓，一雙三角眼裡皆是算計的精光：“老孃才沒那麼好糊弄，你發個誓我就信了啊？放屁！你弟弟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看你就是想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偷把屋裡的東西往孃家搬！孫梨花，你可真真是夠不要臉的！虧得我家大牛對你一往情深，當初放著別家那麼好的小娘子不要，死活非你不娶。”
“大牛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孫梨花被氣得眼眶通紅，歇斯底裡地嚎了出來，多年積壓的委屈心酸噴薄而出，“他明明是家裡的長子！可是你們家，他二弟孩子都能滿地跑了也沒見你給他娶親。我進門後看到的是髒活累活苦活都是他幹，好處一份沒有。”
“你給二弟出錢造房子，出錢送山娃子去學堂念書。給梅姐兒置辦嫁妝，讓她體面出嫁。這會兒小弟娶親，一出手就是五兩銀子的聘禮。”
“這些不公這麼多年我們從來沒有計較過，可如今我只是問你借點銀兩給大牛治傷你都不肯！那我不賣田不賣地我還能怎麼樣，看著大牛去死嗎？”孫梨花大聲嘶吼著。
趙鳳霞被戳破了面子，頓時火冒三丈，扯足了嗓子潑婦罵街般咆哮：“老孃的錢愛怎麼花怎麼花，輪得到你一個賤蹄子來管！”
“他都躺在那裡不動了，還能治得好？銀子借給你還不是打水漂子！”
孫梨花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氣憤地看著嘴皮翻動地趙鳳霞：“你是大牛的親娘，就不能盼著他一點好？”
趙鳳霞撇了撇嘴，兇相畢露：“正因為我是他親娘，所以更見不得你個這賤人趁我兒子傷了謀奪他的家産。念在你給我張家生了孫子，現在趕緊收拾收拾自己滾吧。否則，別怪我一點情面不給，讓人把你丟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