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有魚蹙眉不語。他倆好像不熟吧,問這問那的幹什麼?
張懷生對季有魚冷硬的態度視而不見,帶著和煦的笑容說道:“你莫要誤會,小生沒有別的意思。”
“我阿孃近日身體不適,胃口不佳。小生聽聞你狩獵本事極佳,少有失手,就想著找你買點野味,好給她老人家補補身子。”
買野味怎麼不到家裡去,上半道堵截?
這海王當人二傻子呢!
季有魚聳了一下肩上下滑的背篼:“打獵全看天意。今天沒什麼收獲。”
張懷生心裡略略不滿,他都再三主動搭話了,這小哥兒怎麼還是這副態度。何況那背簍裡的野兔他都看到了,居然還說沒收獲?
張懷生不太高興了,臉上卻依舊笑顏顏道:“你這野兔——”
季有魚眯了一下眼,眸子裡清清冷冷:“我夫君身體不好,留著給他補身子。”
張懷生面皮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
外頭說的還真沒錯,季家哥兒對買來的男人相當疼惜。這麼大的野兔值不少銀子,居然不賣錢留著給那瘸子小白臉補身子,還真真是沒吃過好的,把一個殘廢書生當個寶。
“魚哥兒真是賢惠能幹,這般的疼惜自家夫君。家中有此等夫郎,夫複何求!你家夫君還真是好福氣,小生羨慕不已。”張懷生說著含情脈脈地看了季有魚一眼。心說等你見識到了我的好,定是再也不會看那殘廢一眼。
季有魚抖了一下,只覺這貨是沒安好心。
“聽說你家夫君以前也是個頗有學識的秀才。可惜啊,我朝律法身有殘者不得為官。就算是他才學過人考上了也......”
“瞧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惹得你心中不快。真是失禮!”張懷生好像才發現他話有不妥,假惺惺道歉。
瞥見季有魚背簍冒出幾片蘭花草的葉子,轉了一個話題:“你這蘭花草倒是秀美,沒成想魚哥兒還是同道中人。小生素來不喜桃紅柳綠,獨獨鐘愛蘭草風姿。”
這唧唧歪歪煩死人了!搞得好像和他很熟似的。
季有魚無名之火竄了出來,來了一句:“我夫君喜歡。”
直接把話題聊死。
張懷生卻不死心,目光一轉,落到季有魚手裡的桑葚上:“這桑葚看著很是可口。小生小時候倒是常吃,只是年歲見長,再也沒了兒時的野趣。如今一見,竟有些嘴饞。還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按照正常發展,對方就該邀請他品嘗桑葚了。張懷生暗暗竊喜。
“嗯。是挺好吃。”
“山上還有很多,想吃可以去摘。”季有魚抬腳就走。張懷生正好站在山路中間,他直接從邊上的野地踩了兩腳,揚長而去。
被當成空氣略過的張懷生人都懵了一下,轉頭氣地踢了一腳邊上的石頭。這個季有魚,居然對他的示好視若無睹。如此木訥無趣,難怪嫁不出去!
他在原地轉了幾圈,突然想到該不會是他表達的太含蓄,對方沒有明白吧?
他這是對牛彈了半天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