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有魚快速跑進了屋,把被自己縫了一半又嫌棄的拆掉放在角落的那件衣服找了出來,放到椅子背上。
左右無事,看顧長寧補了一會兒衣裳,季有魚覺得自己就是個手殘。人家左一下右一下就是個完美的縫合,他那是隻能紮八百個窟窿。
日頭正好,眼看著又昏昏欲睡,索性就回屋眯了一會兒。
睡醒之後才發現懷裡沉甸甸的。
哦,今天賺的錢還沒拿出來。然後又翻箱倒櫃的找出一個小木匣子,一個藕粉色錢袋子,裡頭是季家的全部家當。
木匣子裡是季平安這麼多年攢下的積蓄,錢袋子是日常花銷用的。看病花了不少,加上成親辦後事也花了一些,目前一共還有十五兩八錢。
加上季有魚今天賺的五兩四錢,一共就有二十一兩二錢。
難怪人都眼紅季家的日子,有米飯和肉吃,還有大院子大房子,原來家底真挺厚實的。
季有魚把一兩二錢零頭拿出來,裝到了藕粉色的錢袋裡。
小木匣子是藏在季有魚的床頭。木床移開,就能看到牆上掏了一個洞。
他睡得這張木床又寬又大,全部都是用實打實的實木做的,能有個兩百多斤重。床頭和側面都是靠牆,沒事也沒人會想著去移動它。
錢袋放在床頭的衣櫃裡,還上了鎖,日常取用也有那麼點迷惑的味道在裡面。誰家貴重物件不是鎖起來的啊!
懷裡還有一個藍底的錢袋,是裝零花錢用的,裡頭還有一兩銀子和二十來個銅板。季有魚躺在床上打了兩個滾,突然覺得自己真富裕!
看了一眼窗外,季有魚一個鯉魚打挺,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屋外頭的顧長寧看到裡頭的人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沖出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急忙起身。
“怎麼,了?”
“我看天還早,想再上山一趟。還有幾個陷阱沒看呢。”
顧長寧抬頭看了看天,搖搖頭道:“天,黑的,早。”
“不去。”
難得看人這般明確發表自己的意見,季有魚愣了一下,點點頭。“好,聽你的。我去山腳挖點野菜,晚上炒雞蛋吃。”
“好。”顧長寧沒忍住伸手攏了兩下季有魚亂糟糟的頭發。沒成想越攏越亂,頭上的發帶直接就散了。
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季有魚歪頭,好端端的拆他頭發玩??他手生,綁個馬尾都是鬆鬆垮垮的,今天這個發髻可是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紮成的呢。
顧長寧僵著手愣在了原地,尷尬的只想摳個洞鑽進去。隨後他走進了屋子,拿了個梳子出來,示意季有魚坐到椅子上。
“你給我梳?”
顧長寧點點頭:“我,弄散。我梳。”雖然說話嗓子依舊不太舒服,但是他做到了句句有回應。
也不是不行啊,季有魚老老實實坐下。
不得不說顧長寧的手很巧,黑發在指尖跳動,沒一會兒就把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季有魚摸了摸頭頂,結結實實的包包頭,還垂了兩條發帶一蕩一蕩的。這手藝,比他強多了。他自己梳起來的每次都是毛毛躁躁的,沒有現代高科技橡皮筋的加持還動不動就容易散。
忍不住給顧長寧比了一個大拇指,眼裡藏了調皮:“你這麼好的手藝,是不是以前經常給小哥兒小娘子梳頭啊?”
“沒,沒有。”
顧長寧臉色大變,連連擺手:“我,我自己,梳頭。我,我——咳咳咳。”
好吧,一句話就鬧過了。
季有魚連忙伸手拍了拍顧長寧的後背:“我開玩笑的。慢慢說,慢慢說。”
“我,我不鬧你了。我挖野菜去。”季有魚技術性遁走,拎了廊簷下的背篼,連蹦帶躥跑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