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變成不確定的東西。
恨也變成不確定的東西。
“我愛你”和“我恨你”都不能簡簡單單地說出口。
他只知道,他想見時流。
不能也不願意停下。
謝不秋罕見的動容絲毫沒有打動時流。
時流看著謝不秋的眼睛,道,“那就讓我死掉好了呀。”
“就像冷眼旁觀我們的鄰居,就像他們看著我們。”
誰也不用真正的看見誰,同情誰。
漠視,是成年人彼此心照不宣的交流方式。
“我放不下。”謝不秋這幾個字在胸腔中來回拖拽,沾著血,沾著水汽,沾著欲言又止的艱難。
“所以你說愛我,根本原因還是為了你自己,是你放不下。”時流看著他,有種冷漠。
比所有人更甚的冷漠。
即使眼前這個人是自己朝夕相伴的愛人,是之前才說過愛的人,他能給予的,也只有冷漠。
沒有和謝不秋相對應的包容、堅持、理解,只有冷漠和審視。
“我不在乎。”時流看著童童,林欣欣和記者雙臂抱胸漠視著一切,從房門的縫隙看去,那隻斑馬仰頭,毫無神采的眼睛注視著門扉。在很遠的地方,有瞎眼的眼睛,有耳聾的耳朵,偷窺著、注視著、漠視著。“謝不秋,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真相是什麼。不在乎他們究竟是誰,也不在乎你和我。”
“雖然剛才是提了很多猜測,但我並不在乎真相。又或者說,我不在乎平庸乏味的真相。”
“x,你的人生很無趣,沒有真相這種說法,那只是作者的有意刁難,意圖讓你看起來更加引人注意。”時流手掌攤平,指向謝不秋。
“是一個乏味的蘋果。”時流笑,“無趣是沒有存在的必要的,沒有意義的。”
“當然,我非常公正,這也包括我。”
時流終於把刀移開自己的脖頸,像是握著指揮棍,手臂在空中揮舞。
謝不秋終於找到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迅速上前,“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做,那就讓我殺死你。”
“重新開始吧!”
“時流!”
時流猝不及防,後退兩步,後背狠狠砸在書櫃上。
謝不秋對他沒有絲毫留情。
但這也正合理。
就算是愛人,在搏殺的時刻也無需留情。
“哈?”時流怒而反問,“重新開始?”
“我早就受夠了!你今天也要死在這裡!”
他受夠這個世界的吵鬧,無休止的吵鬧,毫無安寧的吵鬧。
受夠總是喧囂著的怪物和人類。
他已不想忍受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