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是……
而他呢？
他是誰？
謝不秋望著試卷名字那欄出神。
有些詭異的不合理之處在腦海中反複回響，職業道德告訴謝不秋，他根本不可能和病人發展關系。
可是吻過的軀體和嘴唇如此深刻，他見過時流少年時意氣風發，隨風亂舞的頭發，記得年輕充滿活力的軀體隨著骨骼運動，見過青年的時流嘴角無奈的笑，健壯的身體，頹靡得像錘扁的肉塊，見過老年的時流嚥下不甘，不知道安詳或者痛苦地離開。
他只知道，自己是為了阻止時流的世界崩塌而來。
可這是為了什麼？
他真的是時流的愛人嗎？
真的愛著這個瘋狂的人？
哪怕自己也同樣瘋狂。
“哥哥。”謝不秋被童童拉扯回神智。
“筆。”
一支鉛筆遞到謝不秋面前。
謝不秋接過，龍飛鳳舞地在卷子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同時道，“下次不可以找人代簽字了。”
“另外。”謝不秋靠近童童，伸手撫摸童童的頭發，似乎是因為記起來自己並非冷漠的謝不秋，故而有了幾分柔情，“去找老師重新改卷子吧，你是對的，不是不及格生。”
“我以前這樣做過。”童童接過卷子，放進書包夾層裡拍了拍，“但是老師說沒有，說我不認錯，還說叫家長來。”
“媽媽說，老師不會欺負我，肯定是我做錯了什麼。”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找不到答案。”
謝不秋看著童童，心想，自己已經忘記自己要在姓名欄填寫什麼了。
也許那也是錯誤的答案。
“先回家吧。”謝不秋牽著童童，一起往老洋樓走去。
路上一塊白色木板上用紅漆刷著照相館三字，順著底下的箭頭看過去，是一家老式照相館，前臺的木框玻璃櫃立放著代取的照片。
隔得很遠，都能聞到那種木材淡淡腐朽的氣息。
童童叫起來，“我每年都會來這家照相館照相片！”
“嗯？”謝不秋跟著看過去。
熟悉的照相館。
裡面有昏暗的洗照片的房間和藥水。
幾乎是立刻，謝不秋聯想到裡面還應該擺放著便利貼和死者的照片。
那是他佈置的密室。
“媽媽說，每次帶我來都代表我度過人生的一個階段，所以照片是紀念。”童童一本正經道，“我現在是個有著豐富過去的人了。”
“有半冊相簿收納本那樣豐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