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流看著謝不秋逐漸靠近自己的臉,心中發狠,他必須在這輩子活著,要在這輩子終結一切的謊言和謎團。
他現在不能被謝不秋殺死。
時流大腿上一重,謝不秋已經半跪下來,雙手伸向時流的脖頸。
時流渾身沒有力氣,根本無法反抗。
只能盡力向後仰頭。
可是無法避免。
謝不秋的手圈上時流的脖頸,像圍巾一樣,暖暖的,逐漸收緊。
死亡似乎是無法抗拒的事。
時流逐漸喘息,莫名的,他想起上輩子謝不秋因自己顫抖而收手的時刻。
那時,謝不秋說,是因為自己在抖,所以他的手也在抖。
可是現在,時流身體裡流淌著藥物,渾身無力,連顫抖都無法做到。
他的感官也不像上輩子臨死時,被注射麻醉劑後那麼麻木。
如今,他清晰地感知到,謝不秋的手
在顫抖。
沒有任何其他因素的。
顫抖。
“謝不秋!”時流用盡力氣大喊謝不秋的名字,“我好難受。”
逐漸收緊的手指緩緩停下。
時流眼裡的淚水蔓延過深棕色的宇宙,瞳孔被濯洗如新,亮晶晶的,倒映著謝不秋那張淡漠的臉。
時流盡可能地去觸碰謝不秋的身體,試圖讓他迴心轉意。
就算他殺掉自己千萬次,肯定也還是會心有不忍吧。
然後……
然後自己就能爭取機會,反殺謝不秋。
垂落的睫毛擋住時流眼裡的晦暗,然而,謝不秋並不像時流想象的那樣心有不忍。
“時流,你以為,我會心軟嗎?”謝不秋的手依舊緊緊圈著時流的脖頸,他臉上只有淡漠,“我不會被你騙的。”
“如你所想,我輪回過很多次。”謝不秋一邊加重力道,一邊緩緩敘述,“你自以為精妙的想法,動作,在我這裡都不是新鮮事。”
謝不秋說著一些,時流也許會做的事。
例如色誘,偷藏銳器,把針頭拔掉,避免藥物流入身體。
這些事,謝不秋好像都經歷過般,以至於此刻,他也如此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