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呀。”鏡子裡時流捂住自己流血的手腕,皺眉輕呼傷口,“我也會受傷,很痛的。”
“是嗎?”時流凝視自己的指骨,皮肉翻開,血水順著指尖流下,“我沒什麼感覺。”
“你神經病啊!”時流怒罵,“不理你了。”
說著鏡子變成空濛蒙一片。
“哎呀,哎呀。”
突然空濛蒙的鏡子上出現記者那張臉。
已經裂成蛛網的鏡子裡,無數記者舉著相機拍攝時流。
“真是少見。”湊近時流,幾乎要從鏡子裡鑽出來,“怎麼能跟自己吵架。”
“他不是我。”時流搖頭,又看向記者,“你不是死了嗎?”
“對啊,我死了。”記者笑眯眯的,“但我還活在你心裡。”
裂開的鏡子碎片裡,記者踏出腳,站在時流面前,他的喉嚨上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因此說話時,也帶著呼哧破碎的氣聲。
時流看著記者走到自己面前。
銀光閃過。
時流手握鏡子碎片,劃開記者的臉。
然而,記者只像光點一樣散開,很快又聚攏起來。
“我已經死了呀。”記者指著自己脖頸上的傷口,“這樣,不可能有人還活著。”
“已經死了就消失幹淨啊!”時流提高聲音,“為什麼還出現在我面前!”
“我已經給你舉行葬禮了,你應該消失幹淨,徹底消失。”
“徹底,你明白嗎?”
“冷靜一點。”記者搖搖手指,“不要這樣大吵大鬧,這裡可是醫院。”
“我很冷靜,你是一個死人,一個幻影,但我不想見到你,僅此而已。”時流反駁。
他的心的確很平靜。
沒有驚恐,沒有訝異,就對著這明知道是幻影的人交談。
“是嗎?那就當我不存在吧。”記者放下手裡的相機,飄蕩到天花板上,假裝睡覺。
時流默默走出衛生間,記者像被繩子牽著的漂浮氣球,跟著飄蕩出來。
時流坐在床邊,雙手插進頭發。
現在自己就在醫院,是不是應該去掛個精神科?
但,檢查結果是什麼,好像都沒有影響。
時流褲兜裡手機響起。
拿起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