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又那麼多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按捺不住,利用這種機會把人騙來,對著這麼可口的獵物磨牙霍霍。
“等完成社會變革,我可以給你發精英證,你可以繼續在獸都生活,做和oega們一樣高薪舒適的工作。”
“我想你的基因並不劣等。”沈諱言走近他,“我們有很多話可以談。”
沈諱言揭下兔子面具,面具下的柔軟額發被汗水濡濕,鼻樑上有輕微的紅色壓痕,還有本來蒼白的眼尾……像是有什麼緋紅色的顏料,被應激性的淚水和汗水暈染著化開。
幽靈蟒裂隙般的幽綠眼瞳映出beta的影子。
更遠處,是四處逡巡著尋找跑丟兔子的年輕apha——狩弋灰白色的狼尾緩緩拍著小腿,反複掃視著人群,隗非的神情很沉,緊皺著眉,還有江硯執。
這個一直隱身在眾人之後的、監察局局長的兒子。
他是裂變陣線傾力培養的下一任黨魁,不會輕易露出把柄給人捏住,但今天還是失策了——他以為宋汝瓷會被這些蠢貨帶進某個小房間裡,而他可以從容過去解救。
現在一切都亂了套。
江硯執的神情有罕少在人前透出的陰沉,慢條斯理摩挲著手上那副光滑的絲綢手套,銀緞邊緣沾著一點血。
謝妄的血。
為了給宋汝瓷弄到特效藥,謝妄冒險去黑市走了一趟,被電線上休憩的渡鴉看見,暴露了身份。
……可惜,裂變陣線考慮得再周密,也到底百密一疏,忽略了最重要的變數。
來找弟弟的beta可不是個普通beta。
綁票這種事情,就不該給一群資訊素上頭的毛頭小子做。
根據沈諱言拿到的一手訊息,趁著這些人被柔軟溫熱的雪兔迷得暈頭轉向團團轉的工夫,謝妄已經被謝重嶼派人救走了。
……
“你是故意藉著這個機會,將計就計,混進這個宴會的,是不是?”
“你要弄清楚,你是被捲入了一個什麼樣的陰謀謎團,你依然認為自己是哥哥,不肯讓你弟弟自生自滅……而你恰好有雙很靈的耳朵。”
沈諱言低頭看著他,輕輕擺弄著他紅腫的耳根:“小兔子,你這裡面裝著的靈魂不是獵物,是獵手。”
他的手指撫過宋汝瓷微微戰慄的鎖骨,格外惋惜,這樣一個人,如果是oega、apha,哪怕是出身稍微好些的beta,也一定早就被他吸納進銀鱗同盟。
“和我們一起不好嗎?那隻老虎的態度已經過時了,劣質個體沒必要存在,他實在不必憐憫他們,還弄出什麼‘收容’。”
“你已經有了感知資訊素的能力,和那些平庸愚蠢的beta不再是同類,更接近oega,不是嗎?”
沈諱言同他伸手:“走吧,我們——”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刺眼的藍色電弧打斷了銀鱗黨黨魁十拿九穩的遊說。
沈諱言的瞳孔錯愕收縮,宋汝瓷手裡握著的電擊器是從警局拿的,周既凜臨走前把這東西留給他,還在送他回家的路上給他詳細講解了用法,建議他在家稍微練習。
宋汝瓷認真練了。
系統又忙活了一個宴會,在這些apha和oega身上攢夠了生物電,卯足力氣突破限制翻倍了最高電量。
火冒三丈的電流狠狠咬住沈諱言的頸側。
輕微的焦糊味彌漫,沈諱言後背重重撞上牆壁,咬著牙關,兔子敏銳到極點的聽力能聽見喉部肌肉痙攣的“咔咔”聲。
宋汝瓷轉身就跑。
跑是兔子擅長的東西。
咬人。
也是兔子擅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