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想什麼。
小貓鎮定地說著要親,其實一看就知道完全是理論學院派博士,根本不懂具體操作流程。
真要被捧著,貼在嘴上親個沒完,說不定會以為這是變異種的捕食天性失控。
熱毛巾細細擦拭過滲了層薄汗的白皙身體,又在被狼毛紮紅的地方多焐了一會兒……更紅了。
狼王沉默兩秒,憑借強悍的意志力,忍住了狼類靠舔一舔治療絕大部分輕傷的沖動。
直到擦拭好睡得香甜的小貓,陵拾才低頭,輕輕親了下宋汝瓷的耳朵,把人攏在懷裡,握住腳踝,一點一點解開微微蜷著的白皙小腿上的防護綁帶。
一邊溫言細語地柔聲哄著,一邊小心翼翼,輕輕放回衣櫃裡的小貓窩。
他該給什麼都能弄到的酒館老闆維克多打個電話,多少錢都行,要專門定製一款一比一複刻、全地上地下城限量一份、絕不重複的小貓爪印耳骨釘。
暈血的休眠時長是九小時十五分鐘。
宋汝瓷睡醒的時候,情形又有了不少變化。他們已經離開了小雜貨店,他又變回小貓,被陵拾用作戰服裹著揣在懷裡,正圍觀一場酒館混戰。
和地上那種狼蛇大戰、石油城絕命大逃殺比起來,規模要小得多。
只不過是一片烏煙瘴氣裡,一群粗魯的人影一邊罵得震天響,一邊推搡撕扯,揮拳頭,手裡掄著椅子和酒瓶。
——地下城人類互毆。
這種事當然是沒有變異種的份的,不然狼王一爪子過去,現在這些叫囂著的獵人、拓荒者都要躺在地上。
所以陵拾很清閑,只是在木質櫃臺後面,在老闆暴躁打架的時候,幫忙看著裝錢的抽屜和那些價格高昂的好酒。
察覺到胸口那一小團動了動,陵拾就低頭,輕輕碰了下動來動去、謹慎偵查的小貓耳朵:“睡醒了?”
睡成炸毛小蒲公英的小貓團子迷迷糊糊仰起腦袋。
“……”
狼王已經挺熟練,揪了兩張紙堵住鼻子,擦掉轉基因血,掰了一塊抹香鯨酒館相當出名的黃油曲奇:“嘗嘗,很酥脆,不要吸氣,小心被碎渣嗆到……”
吃這種東西,對博士來說多少還是有點難度,至少算是v.3級難度的挑戰。
陵拾擰開保溫杯,倒出一點熱騰騰的甜牛奶,泡軟了曲奇餅幹一點一點喂:“對,慢慢吃,大口咬。”
在這個世界上,沒什麼比看著小貓好好吃飯更有成就感。
沒有。
狼王按住尾巴,沒把海盜老闆那個相當昂貴的瓷器罐子劃拉到地上。
豎得挺威風的狼耳朵上有個黃銅的小貓爪印。
小貓博士趴在保溫杯蓋上,吃了兩口曲奇,被晃動的金屬光澤吸引,抬頭看。
陵拾低頭,一顆大狼腦袋湊近,展示新的耳骨釘:“帥不帥?”
博士差點被拱得摔倒:“……”
小貓爪開花,按在鼻尖上。
大概是帥的意思。
狼王挺滿意,甩了兩下耳朵,恢複人類形態,看那群打得正熱鬧的野蠻家夥,尾巴甩過去幾個加柴添火的空酒瓶。
這場架和他沒什麼關系。
陵拾只不過是來取訂的貨,因為博士在衣櫃窩裡睡得太好、太舒服,四仰八叉變成小貓,越看越挪不動腿、出不去門,那邊的電話又一個兩個地催。
於是索性衣服一裹,揣著貓出門。
至於抹香鯨酒館打架的原因,也並不稀奇——酒館天天都打架,連義警也不管,整個第13區都亂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