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為什麼會有貓耳朵這種東西,而且還就出現在他面前。陵拾想不通,但抗拒不了,停在原地,拱了拱軟綿綿暖烘烘的毛絨絨耳朵根。
“不要上當,要有堅定的意志。”
宋汝瓷抬手按住耳朵,提醒他:“我們要堅持住。”
狼王:“堅持住。”
小貓尾巴晃了晃:“嗯。”
淺奶油色的尾巴警惕地輕輕搖晃,柔軟的爪墊按在他的掌心,因為壓強緣故,一點超出本身重量的實感力道。
他懷裡的小貓博士戴著頭盔,撐起身體,警惕地四處偵查。
機警的耳朵動了動。
鼻子動了動。
仰起很堅定的小貓臉。
狼王:“…………”
堅持不住。陵拾按住鼻子,砰砰亂砸的狼尾巴徹底不受控制,無視主觀意願,卷過來一個毛線球上供給小貓玩。
系統深知這地方的險惡:「不不不不——」
晚了。
宋汝瓷帶來的基礎核心程式碼,就算一直在不停認真工作、努力進化,對身體的控制程度極限也就到這了。
這是個相當狡猾的蛇類專用陷阱。
整個毛線貓窩裡最好看、最多小鳥羽毛、最五顏六色的毛線球,恰好連著引信,淺青色的貓薄荷霧氣砰地炸開。
陵拾腳下發力,身體驟然後退,卻還是晚了一步,他們被霧氣全面淹沒。
系統最先失去了堅定的意志,小黑影子當場融化,自動定位精準流淌進棉花糖池小蛋糕林,咕嘟咕嘟冒了兩個泡就沒了蹤影。
小貓博士閉緊眼睛,悶哼了一聲。
勉強做了最後阻隔的頭盔憑空散架——又或者說,不是散架,而是被相當輕松地分析、探測、拆解。
那些實質上是神經纖維的淺奶油金色的小卷毛,正在忙忙碌碌個不停。
本來也是件相當厲害的高科技遺物,帶有空氣過濾系統、奈米級複合裝甲、不少額外功能,地下城和地上武器販子至今無法拆解複刻的精密頭盔——只是不到一秒就被徹底幹淨利落地拆完。
陵拾腳步一頓,飛快接住噼裡啪啦掉下來的零件,剛用防水布裹住放好,掌心就多出小貓尾巴。
和平時……不太一樣的小貓尾巴。
尾尖勾著他的袖口,打卷,蓬鬆柔軟的細長尾巴一圈一圈纏著手腕。
狼王眼疾嘴快咬掉了作戰手套,換成幹燥溫熱的掌心,捧住那一點細微震顫的毛絨絨,像捧著一小塊融化的太妃糖。
“感覺怎麼樣。”
陵拾低頭,收攏手臂,用鼻尖輕輕碰小貓:“別緊張,放鬆,有沒有不舒服?”
博士在他懷裡發抖。
呼吸又快又密,博士很不安,抬手握他的衣領,敏感到極點的小貓耳朵不給碰了,躲著手,極力向後壓,那一片柔軟的淺奶油金都在跟著微弱地簌簌顫動。
喉嚨裡微弱嗚咽,又軟又黏。
這種感覺肯定是陌生的,在實驗室裡不可能有,中央處理器不能有任何差錯。
現在不一樣。
現在,他們都逃出來的現在。
琥珀蜜色的瞳孔……像是變成了黏稠而溫熱甜蜜的糖漿,稍微長久地注視,就會陷進不可思議的美妙甜夢。
陵拾想安撫他,剛伸手,虎口就被小尖牙輕輕咬住,那一點力道實在連印子也留不下,短暫的清醒裡,卻依舊有愧疚到不行的柔軟舔舐。
但還是忍不住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