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劇情線變動的糟糕影響。
系統懊悔不已,看來現在和穆鶴分手違背了原本的劇情線,它給了宋汝瓷錯誤的引導,它應該讓宋汝瓷去床上、蓋好被子、關了燈,舒舒服服躺好了,再拉黑穆鶴。
宋汝瓷安慰它放心:“不要緊。”
褚宴走之前在手機裡存了號碼,宋汝瓷記住了褚宴的要求,給褚宴打電話。
只響了一聲,另一頭就接聽,背景音有些嘈雜,有人聲和音樂聲,像是某個晚會,雜音很快被低沉柔和的嗓音壓住:“宋汝瓷?”
宋汝瓷為自己添的麻煩道歉:“我摔倒了。”
“等我。”另一頭很快回答,嘈雜聲遠離,腳步聲變得清晰。
“嚴重嗎?我過去需要四十分鐘。”
褚宴說:“我讓附近的人先過去,不要結束通話電話,保持聯絡。”
宋汝瓷躺在大量湧出的冷汗裡,但還是盡量清晰地告訴褚宴,不嚴重,不需要另外派人來,他只是摔倒、無法動彈,沒有其他的不適。
應該只要躺一會兒,睡一覺,差不多就能恢複。
宋汝瓷很會照顧自己,會在摔倒時保護頭、保護關節,會主動調整狀態放鬆心情,會給自己蓋被子——褚宴沒有帶走那件風衣。
它被折疊搭在椅背上,離得很近。
很吸引人。
宋汝瓷輕聲道歉,他第一次做這麼沖動的事,他保證會付幹洗的費用。
蒼白冰冷的手指嘗試了幾次,終於攥住風衣下擺,又盡可能多加上些力氣,慢慢把它拽下椅子。
他嘗試躺在風衣下面,蓋住頭,調整姿勢,他用最後的力氣和褚宴交流,保證自己沒事,聲音越來越輕,閉著眼睛,側臉慢慢陷進糾葛著的圍巾裡。
……
有人快步進門。
系統飛快竄到水晶燈上。
褚宴是去一個晚宴上露了面,路程四十五分鐘,但趕過來實際不足半個小時,因為走得太匆忙,西裝外套上還有些宴會難免沾染的脂粉香。
褚宴脫掉外套揉成一團,半跪下來,輕輕從風衣和圍巾裡捧出宋汝瓷。
瘦削的肩背跟著輕震,淺色的眼睛張開。
宋汝瓷意識模糊時反倒更和他熟稔親近,認出眼前的人影,就笑了笑,睫毛又慢慢合攏,頭頸安心墜沉。
褚宴收攏手臂:“宋汝瓷。”
宋汝瓷已經徹底失去意識。
清瘦身體軟而安靜,白得近乎透明的側臉偎在他胸口,手腳垂落,胸肋放鬆,完全信任和不加防備。
褚宴帶了私人醫生,檢查後的確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必須臥床休息。
醫生判斷宋汝瓷過於勞累,已經超過身體的承受極限,加上情緒壓力長期過重,雖然當事人自己或許沒有察覺,實際卻已經轉成某種程度的軀體化。
“有人在折磨他。”
醫生用更好理解的說法解釋:“吸血,剝削,利用,無休止的情感虐待——”
話說到這,好巧不巧,一個影片電話又打進來。
宋汝瓷還剩最後一個微信沒來得及拉黑。
螢幕就停在拉黑介面上。
系統火冒三丈,兇狠地試圖沖進網線裡鑽過去咬穆鶴,但褚宴已經拿起手機,又要了副有線耳機。
影片接通,穆鶴的臉出現在螢幕上。
“宋汝瓷。”穆鶴的聲音很啞,像滲進骨頭的毒液,“為了甩掉我,你還真是什麼都能做出來……你既然覺得我是包袱,為什麼不早說?難道我還會一直纏著你?裝慘、裝成受害者很好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