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笑 那他媽就不要搞物件!
直播間震撼得一時沒想出能吐槽什麼。
不過沒彈幕也正好。
因為氣氛特殊,宋汝瓷坐在沙發裡,微垂著頭看祝燃,窗外暴風雨砸著窗戶,房間裡的燈光明亮,清瘦身影很安靜。
祝燃拿那個抱枕墊著,真跪在了沙發邊上,兩人只隔一個沙發扶手。
祝燃攥著課本,力道之大已經讓紙頁發皺,他跪直了,不敢看宋汝瓷的反應,絞盡腦汁盯著那個沒見過的公式,埋著頭低聲解釋:“我好好聽了,沒走神,這道題是不是——”
一隻手輕輕落在他頭頂。
祝燃打了個激靈。
宋汝瓷在摸他的頭發。
力道很輕,很溫和,和過去很像。
……很像,沒有區別,幾乎一模一樣。酸澀的熟悉感鋪天蓋地淹沒一切,鑽進他的骨頭縫,然後幹燥凝固定型,動一動就會咯吱作響。
一切像是又短暫回到四年前。
貓嫌狗厭沒人管的狂妄小屁孩,願意陪著他的、耐心講枯燥樂理的吉他手。
這種遙遠的熟悉扼住喉嚨,心髒上的鋼弦勒出血。
祝燃吃力抬頭,看見望著他的淺色眼睛,宋汝瓷還願意看他,這雙眼睛還願意朝他微微彎起。
宋汝瓷從沒變過。
“好了。”宋汝瓷笑笑,輕輕拍了下身旁的空處,“這樣怎麼講課,太遠了,坐過來。”
祝燃做不到不聽話,他站起身,按照宋汝瓷說的走過去,坐在那個空位上,他的心髒跳得很快,盯著教材上的黑字,幾乎覺得它們會自己動,掙破紙面變成繩索。
祝燃被這種看不見的繩索套住。
他像是分成了兩個,一個極力聽宋汝瓷講課,盡力提問、理解、回答,盼著再看見那雙眼睛笑一笑,另一個被吊在懸崖邊上。
祝燃忍不住伸手,輕輕替宋汝瓷按揉腰背,掌心下一片冰冷僵硬,被他覆著的地方像是幾乎沒什麼知覺了,宋汝瓷輕輕眨了下眼睛,抬起頭。
“不用管我。”祝燃低聲說,“你講你的,我聽著,你講得特別好。”
淺色的眼睛微微彎了下。
宋汝瓷的力氣不足,聲音變輕,擔心他聽不清,寬容地示意他再坐近些。
祝燃立刻把墊子挪過去佔座,又給宋汝瓷泡了杯潤喉茶,快步回來,坐在墊子上,一隻手護著宋汝瓷的腰。
他發現宋汝瓷像是受過什麼不輕的傷。
沒來得及好好治,就這麼將就著了,於是落下舊傷,錯位的骨頭支離著凸出,他聽說宋汝瓷去工地打過工,是那時候受的傷嗎?
宋汝瓷當初為什麼寧可一聲不吭地走,不問他借錢——如果真像是穆鶴展現出的那樣,宋汝瓷是個鑽進錢眼裡、自私貪婪的騙子,又何必去打工?
當初他們的關系那麼好。
宋汝瓷只要動動口,動動手。
有多少唾手可得的機會,從他們這些十幾歲的富二代身上颳走一大筆錢?
宋汝瓷這麼做過嗎?
祝燃胸口澀痛,彷彿吞下灼燙炭火,他的確不瞭解大學四年的宋汝瓷、沒見過和穆鶴談戀愛的宋汝瓷,可他了解isten,比任何人都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