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耳朵怎麼了 祝老六你行不行。……
宋汝瓷被手機鬧鐘震醒。
他的舊手機被徐祉安扔了,強行換成新的,用著還不算太習慣,在下樓之前,摸索著嘗試定了幾個鬧鐘。
還好,新手機的振動效果很強勁。
睜開眼睛,不是在別墅裡,徐祉安已經把車停在祝燃家樓下。
徐祉安靠在駕駛座裡看著他。
不知看了多久。
車窗外光景昏暗,起風了,暮鴉紛飛,天邊正緩緩攀上暗雲。
這輛車是徐祉安自己常開的,沒有司機,後視鏡上繫著個褪色的舊手工掛件,頂燈的色調溫暖,讓人想起冰箱裡的暖光。
“醒了?”徐祉安輕聲問,伸手輕輕撥開他的額發,摸了摸額頭的溫度,“我按地址開過來了,找的對不對?”
宋汝瓷很久沒睡過這麼沉,被託著頭頸,睫毛輕輕眨了眨,眼裡還有初醒的茫然。
徐祉安解釋:“你的身體太虛弱,不小心睡著了。我看時間差不多,就沒叫醒你,直接送你過來,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宋汝瓷望了他一會兒,看起來像是相信了,彎起眼睛:“謝謝。”
微懸的心跟著柔和嗓音落定。
徐祉安沒說話,拿過放在一旁的包裝盒拆開,取出一塊電子表,戴在清瘦手腕上,指腹撫過宋汝瓷手背針眼附近的淤青。
手錶有隨時監測身體狀況的功能,繫結了徐祉安的手機。
“手機裡存了我的電話,不舒服了就告訴我。”徐祉安扣上表帶,“補完課我來接你回家,不要亂跑,不要接觸外面的人,待在我能找到你的地方。”
這話配上陰鬱神情,咬字幾乎沒有起伏,連直播間都覺得控制慾過剩。
彈幕滾動著隔空喊話,操心操肺提醒徐總收斂,畢竟馬上就要開啟下一個輪次,別在這種關鍵時候嚇跑渣男。
徐祉安不理會,只是看著宋汝瓷。
宋汝瓷點頭,淺色眼睛還是那種溫柔寬和的弧度,隔著衣袖輕握他的手臂,主動伸手,側過身圈住徐祉安。
高階襯衫下的脊背稍透出僵硬。
宋汝瓷輕輕摸他的後背,溫聲安慰,耐心地逐項答應他的要求:“我不亂跑,會保持聯系,補完課就回家。”
宋汝瓷說:“你別擔心我,好好生活。”
宋汝瓷其實不擅長說好聽話,每次陪徐祉安聊天“發洩壓力、排解痛苦”,也多半是沉默著傾聽,調一些風味哄人的飲料,想辦法不讓徐祉安喝下太多高度數烈酒。
每次送徐祉安出門,宋汝瓷也只是很簡單地鼓勵他“好好生活”。
過去徐祉安覺得這無非是不夠上心的討好,沒必要多在意,甚至無法理解這樣一個無趣的人,怎麼在會所裡的業績那麼突出。
……現在宋汝瓷要去陪別人了。
徐祉安覺得後悔,煩躁異常。
不該開啟這個愚蠢至極的報複遊戲。
他垂著視線,抬起的手臂橫在清瘦脊背後,收緊,深黑眼底佔有慾爆棚。
宋汝瓷被壓迫胸腔,低低咳了兩聲。
徐祉安驚醒,松開手,深呼吸平複情緒,側身替宋汝瓷拉開車門。
祝燃等在樓下。
當然不是因為體貼,他是被祝父踹下來的,屁股上的鞋印都還沒拍幹淨。
祝家算是暴發戶,靠賣煤發的家。祝父對學歷有迷信,盼著兒子考個大學光宗耀祖,花了不知道多少心思,知道了祝燃弄的小把戲,險些氣得高血壓發作。
要不是急著趕去醫院,祝父還要親手揍這個小兔崽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