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幾分鐘裡,彈幕從混亂到清醒,私人醫生也被從住處拖出,一路風馳電掣送到別墅。
一片真情實感的惋惜裡,徐祉安抱著宋汝瓷起身,離開客廳,上了二樓,身影徹底消失在直播畫面中。
整個晚上畫面空空。
……
宋汝瓷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他躺在徐祉安的臥室。
床很舒適,被褥柔軟蓬鬆,厚實的窗簾遮住大半陽光,臥室裡很昏暗安靜,他的一隻手在暖水袋上,手背紮了針,連著輸液管,藥液正緩慢滴落。
徐祉安站在窗邊,背影晦暗不明。
「小心點。」系統連忙提醒,「徐祉安剛和盛鋒吵完架,心情很不好。」
這部分背景資料,系統也是剛拿到,抓緊時間給宋汝瓷透露具體情況:「徐祉安有個弟弟……等等,先說正事,你還難受嗎,好一點了沒有?」
宋汝瓷已經不疼了,這一整宿似乎都有人照顧,替他換了衣服,泡了熱水洗去疲乏,被褥也很幹爽溫暖。
淺色的眼瞳輕輕彎了彎。
系統這才放心,繼續給他講:「徐祉安曾經有個弟弟,沒有別的家人,他們兄弟相依為命。」
當然,十分常見的套路——弟弟已經過世,而穆鶴碰巧和徐祉安的弟弟一天生日,長得有幾分像,甚至名字裡都同樣有個“鶴”字,徐祉安不自覺移情,對穆鶴特別照顧,也就成為了主角團的一員。
「徐祉安天生就殘忍,缺乏同理心,喜歡折磨控制別人。」
系統說:「他弟弟痛恨這些,和他大吵了一架,氣憤之下離家出走,結果出了車禍……死在十九歲。」
徐祉安編的那些“被母親折磨”的事當然都是假的,但不代表徐祉安就沒有心結、沒有走不出的過往。
他弟弟的死就是他的心魔。
宋汝瓷昏睡的時間裡,徐祉安和盛鋒的爭吵,就是因為昨晚那通電話。穆鶴昨晚病發渾渾噩噩,盛鋒質問徐祉安,是不是想讓穆鶴成為第二個徐鶴安。
徐祉安險些就被這話刺激瘋了。
系統還要繼續說,徐祉安已經拉上窗簾,離開窗戶,走向床邊。
徐祉安的聽力很敏銳,聽出宋汝瓷的呼吸變化,撐著床沿俯身,輕輕撥開柔軟鬆散的額發,視線刺進清明的淺瞳。
“醒了,怎麼不出聲?”徐祉安低頭,指腹摩挲清秀眼尾,他吐字很慢,蒼白的面板被壓得微微泛紅,“我很可怕?”
宋汝瓷微仰著頭,朝他輕輕彎起眼睛。
徐祉安蹙眉。
這次他聽清昨晚沒聽清的話。
宋汝瓷是說“歡迎回家”。
說這種愚蠢臺詞的時候,宋汝瓷甚至撐著手臂想坐起,不太成功,體位改變瞬間掀起耳鳴和眩暈,一片尖銳蜂鳴的雪花點後,徐祉安用力抱著他。
“怎麼亂動。”徐祉安沉默半晌,低聲改口,拿過枕頭塞在宋汝瓷背後。
他勒著清瘦過頭的人,佔有慾強烈,不肯放手:“摔下去怎麼辦,宋汝瓷,你是不是花天酒地把身體糟蹋壞了?”
宋汝瓷彎了彎眼睛,不辯駁也不解釋,只是輕輕摩挲他的後背。
“謝謝你。”宋汝瓷問,“昨晚是你照顧我嗎?”
徐祉安沒回答,這種問題答了像邀功,他懶得多嘴,只是拿過搭在一旁的西裝外套,罩在宋汝瓷肩上。
宋汝瓷的面板太薄了,徐祉安皺眉,看著他眼尾被自己弄出的一片淡紅,伸手揉了兩圈,又反複抹了幾下。
越弄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