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宋汝瓷仰起臉,溫聲回答,“什麼都不要發生。”
宋汝瓷抬手,安撫徐祉安的肩膀,一回生二回熟,他的力道很輕緩耐心,捧著徐祉安的頭讓他看向自己:“很難過,我知道……不要亂想。”
“看著我,沒關繫了,我在陪你”
宋汝瓷說:“你已經長大了,有權利過你自己的人生,你媽媽不能再傷害你。”
他的語速比常人稍慢出一點奇異的節奏,嗓音微沙,因為聽力障礙,咬字又有種特殊的樸拙認真。
他望著徐祉安因為無法避開,顯得分外煩躁不安的眼睛。
宋汝瓷抬手:“想抱一會兒嗎?”
徐祉安匪夷所思到好笑。
他不知道宋汝瓷忽然抽的什麼瘋,又不要錢、又上趕著拼命討好他……但計劃本來倒也大差不差。
宋汝瓷舔得越努力,將來公開處刑,知道這一切早就被播給無數人看,就會越坍塌幻滅、越崩潰。
“好啊。”徐祉安索性靠進座椅,吩咐司機開車,把宋汝瓷扣在懷裡,豪車的減震都要軟很多,容易暈車的人反而不適應,很容易不舒服。
宋汝瓷不自覺悶哼,閉上眼睛。
扣在他腰背間的手臂勒著他。
束縛過重,叫人不適。
“汝瓷。”徐祉安在他耳邊說,“我聽人說,你欠了不少錢。”
“你學長和我說的。”徐祉安的聲音冰涼,彷彿滲著毒汁,“我聽說,你用借的錢充大款,大吃大喝到處旅遊,買奢侈品擺闊,把錢都花光了——你當時有男朋友。”
“為了替你還賬,你男朋友花光了最後一點積蓄,他家本來就破産了,日子很難熬。”
“然後……你就跑了。”
“為了還這筆錢,你拆了東牆補西牆,現在已經欠了天價高利貸。”
徐祉安問:“有這事嗎?”
這是宋汝瓷和穆鶴的學校裡流傳相當廣的說法。
宋汝瓷二十歲,他跳過級,今年讀大四,穆鶴和他同歲,大學二年級。
徐祉安比他們高幾屆,同校,畢業後沒有繼續讀研,繼承家業開了會所,手裡也有不少不為人知的灰色産業。
就比如那家引誘宋汝瓷萬劫不複的放貸公司。
“你跟著我,別動什麼歪心思。”徐祉安撥弄了下宋汝瓷的襯衫夾,垂著視線,慢條斯理,“讓我滿意,老老實實的,我說不定會替你還債……”
他的話頭頓了頓。
淺色瞳孔靜靜望著他。
徐祉安皺眉,尚未來得及回神,宋汝瓷已經輕輕推開他。
這隻手的力道依舊很柔和。
宋汝瓷微抿了唇,坐直身體。
宋汝瓷很清瘦,馬甲勾勒出流暢線條,迎面駛來的車開了遠光,刺眼的光亮像鋒利的細鋼絲,裁出分明剪影,也把這張臉照得彷彿淡白到透明。
「對對對。」系統幫忙舉著劇本,「表現得很好,再茶一點,現在開始替自己辯解,這樣你就掉進了他們的圈套,他們要錄下你漏洞百出的拙劣謊言。」
宋汝瓷記下來:替自己辯解。
系統鼓勵:「對。」
直播間還是沒什麼彈幕,這和平常不太一樣,但系統相信問題不大,宋汝瓷雖然是新人,臺詞和動作卻都毫無差錯。
“我不是這種人。”宋汝瓷輕聲說。
他看著徐祉安,神情依舊很溫和,但這種溫和更像是天生的、對人過於寬容的秉性,是宋汝瓷的常態。
常態之下,彷彿有什麼在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