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嶼向斜後方瞟了一眼,在他病房的隔壁,門同樣開啟一條縫。
門後一隻陰鷙的眼睛盯著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和行動。
就像知道容嶼現在不會做什麼,在容嶼往前走的同時,對方跟在他的身後,保持著三米的距離。
不掩飾自己的身形,也不隱藏自己的腳步聲,明晃晃跟著,不止是挑釁,還有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誰被這樣跟著,還是被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前十大佬跟著,都會壓力巨大吧。”
“真不知道傀儡師忌憚這個病秧子做什麼?雖然同技能熟悉的玩家稀少,但也不至於這麼急吧。”
“別小看我們老婆哦,老婆要不是才來神顯沒多久,早就吊打你們傀儡師。”
“呵,別說大話了,我看你們老婆脆弱的樣子像個菟絲花,扔出的傀儡線自己拉的動嗎?”
在看見治療室的門後,容嶼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一直閑庭若步跟在他身後的人。
“大名鼎鼎的傀儡師原來只會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容嶼一雙黑眼珠靜靜地凝視著對方。
與其偷襲,尾隨的這種低劣手段相比,傀儡師本人長得還算人模狗樣。收起陰鷙目光的秦準本人,看起來優雅紳士,唇角時刻噙著一絲笑意。
秦準緩緩勾起唇角,語氣溫柔地開口:“畢竟對付阿容可不能掉以輕心。”
親暱的稱呼從陌生人口中說出,容嶼眸光一動,只覺得胃裡翻湧著一股說不出的惡心。
“別這麼叫我。”容嶼語氣冷下來,“真讓人惡心。”
說完,再也不看身後的傀儡師,直接推開治療室的門。
“傀儡師怎麼回事?沒見過他殺人之前會這麼親暱地叫別人,他不會認識這個主播吧?”
“老婆怎麼回事?隔壁閻狗那麼放肆,你都沒說惡心,這邊只是叫你一聲阿容,老婆你就惡心了?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治療室內,主治醫生早已準備好,在容嶼進來的同時,轉過身看向等待已久的病人。
不過,當視線停留在容嶼那張臉時,如面具般微笑揚起的表情,緩緩拉下嘴角。
“你怎麼來了?”主治醫生冰冷的話語中帶著不可置信。
原先還懶散坐在轉椅上的主治醫生站了起來,金絲眼鏡後冷淡的琥珀色眼眸眯了眯,詫異的表情在下一刻平複下來,冷冰冰命令:
“躺病床上去,要開始治療了。”
“原來是小六呀。”容嶼彎著眼睛,並沒有聽話地躺在治療室內唯一的病床上,反而向主治醫生靠近了一步,“我已經好幾個副本都沒遇見自己人了,看見你真開心,看起來你們過的都不錯。”
鏡片後的眼睛斜睨了容嶼一眼:“少跟主治醫生套近乎。”
“咚咚”兩聲輕響,主治醫生手指點了點病床前的金屬架子,“躺下。”
“真無情。”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是容嶼還是躺在病床上。
自從第一個副本遇見曾經手下的傀儡之後,他就知道在這裡,他遲早還會遇見其他的傀儡。
小六,這個稱呼也只是按照成為他傀儡的前後順序而排,並沒有什麼特殊意義,也並不是依靠武力值來排行。
純粹是對方是第六個被他收服的傀儡。這種惡鬼做成的傀儡,不死不滅,除非被道行更深的超度,所以他們容家特別喜歡搜羅這些還存在於世間的強大惡靈。
同樣,這樣的傀儡可以用到至死方休,但是容嶼沒有,一個傀儡他只用三年。三年之後,他會給他們找一個好地方。
神顯,很顯然就是這樣的好地方。
可惜,小六不領情啊。容嶼順勢躺下,手腕立馬被兩側的束縛帶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