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涼,容嶼將手全部沒入水中,感受一股刺骨的涼意從手心鑽入。
水池不深,但水池底部有許多雙眼睛在看著他。
底部被扔進去很多紙紮人的眼睛,單獨的眼睛,池子邊緣還貼著單獨的嘴,在水的浸泡下正在一點點變得腫脹起來。
看來早點去敬神,也不是全無好處的,越到後面,這些紙紮五官就越立體凸出。
當然,這些對他來說沒什麼用,畢竟他手一伸進去,邊緣正要張開的嘴緊緊閉著,恨不得縮到池底。
擦幹淨手後,來到桌子旁,面具人直接遞給他最顯眼的紅色紙紮新娘。
“艾瑪,他這運氣。”幸昀忍不住哀嘆。
這麼顯眼的顏色,這一次玩家們是看得清楚,有的人暗暗鬆了一口氣。
如此晦氣的東西,還好先送出去了。
但誰也沒注意到被捏在容嶼手心,瑟瑟發抖的紙紮新娘。
臺階好多啊。
容嶼上幾個臺階,停下來喘幾口氣,磨磨蹭蹭最後上到頂端,紙紮新娘已經躺在他手心裝死。
隔著紅蓋頭,容嶼都能看見新娘閉上的眼睛,有種淡淡的死感。
進入寺廟之後,容嶼牢記村長的幾點,不可左右顧盼,但實在是蒲團前的血泊過於顯眼。
尤其是一道明顯被拖動的血痕跡,斜往上沒入其中一個站立的紙紮人腳邊。
而紙紮人的腳心還在往外淌著血,容嶼的視線在淌血的紙紮人身上停留了一會,收回。
越過血泊,將手中的紙紮新娘放在供臺上。供臺上已經有一個紙紮牛,現在放上紙紮新娘也依舊顯得寬敞。
紙紮新娘剛放上,前方神像動了起來。從容嶼的視線角度只能看見神像的身體以下,只見神像懷裡抱著的紙紮貓跳到供臺上。
容嶼依舊低著頭,餘光看見紙紮貓將紙紮新娘叼起來,又跳回到神像上。
而在他沒有看到的角度,只有直播間觀眾能看見。
他們看見神像脖頸拉長,整個頭伸到容嶼頭頂處,鼻尖聳動,嗅嗅嗅。
“這個神在聞什麼啊?好像對老婆很感興趣。”
“隔壁海洋邪神要有危機感了!”
“主播真是毫無所覺啊,就那麼垂著脖頸站著,我看著都害怕。”
其實在神像靠近他時,容嶼已經覺察到。
對方陰冷的呼吸噴在他的頭頂,想不覺察到都難。
只是想想村長的話,容嶼又覺得神像是故意引他對視。
他才不會對視呢,誰知道神像想留下幾個活人,將皮套在寺廟內的紙紮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