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觀眾看見蒼白修長的手指點了退出後,彈幕頓了一秒,接著爆發式襲來:
“主播牛啊,積分都看不上?”
“這點積分哪夠主播應對接下來的事情呢?”
直播間裡吵吵嚷嚷,容嶼並不知道,他現在才有空觀察這間宿舍。
破舊不堪的四張架子床,床邊緣的鐵欄杆布滿紅褐色鏽跡,輕輕晃動一下,發出吱呀呀老朽的聲音。
床下的桌子布滿灰塵,桌面裂開,露出下面深色木屑。
正對著大門的陽臺視窗處,懸掛著一面圓形鏡面。窗戶沒關,吹得鏡面左右晃動,鏡面裡隱約有影子晃動。
不用閻珩之告訴他,容嶼也能感受到這間宿舍不對勁,更直接點說應該從進入4樓就已經感到不對勁。
大門旁邊貼著一張破舊的宿舍守則,紙張邊緣泛黃。
容嶼湊近,第一條寫著晚11點熄燈,熄燈之後不得出宿舍門。
現在距離熄燈時間不到三分鐘,容嶼就近爬上離門最近的空床位,躺下。
其實即便沒有這個宿舍守則,容嶼也是要躺下的。
這個2的靈力值大概消耗的是他的氣血,如果放在以前這點血沒什麼,但現在他有些頭暈。
眼前的天花板好像都在旋轉,整個後背冒著冷汗。牆壁上到處亂畫的塗鴉都變得扭曲起來,容嶼眨了眨眼,索性閉上眼睛。
沒想到睏意很快襲來,意識下沉。
“啪——”冰冷的水滴滴在額頭上,陰寒讓容嶼漸漸醒過來。
“啪——”又一滴,滴在他的脖頸上。
容嶼是徹底醒過來,他直接睜開眼睛,和頭頂的東西來了個對視。
陰沉的眼神躲藏在頭發裡,整個軀體詭異地貼在頂部,腦袋一百八十度扭過來看著容嶼。不知道之前從哪爬過來,擋滿大半青灰臉的頭發還綴著水滴。
罪魁禍首正陰惻惻盯著他。
“啊啊啊啊啊,來了,緊張刺激的時刻來臨!”
“你他媽怎麼叫的比主播聲音還大,不對,主播壓根沒叫,嚇傻了嗎?”
“睡懵了吧?主播臉上怎麼什麼表情都沒有。”
下一刻,容嶼的聲音有些冷淡響起,帶著無力感:“你怎麼不講衛生呢?你不會是把廁所的水滴在我身上吧?”
頭一次被質疑從廁所爬過來的女鬼,忍無可忍地伸長脖子,準備給這個不知好歹的食物來一口。
可是張開的大嘴剛要咬住脆弱的脖頸,卻在下一刻頓住,鼻尖猛烈聳動了幾下,直接更快速地後撤。
“啊?發生什麼了?女鬼怎麼縮到天花板角落了?”
“有人看清主播做了什麼嗎?”
“什麼也沒啊,主播就是拿手擋了一下而已。”
容嶼收回手,若無其事擦了一把手心的冷汗。
他賭對了。
雖然他現在身體病懨懨,賴以生存的傀線也使不出來,但他手上沾染過太多惡靈,那些惡意已經浸入他面板血液。
當然僅僅只是這些並不足以讓鬼怪退散,更重要的是他指骨節上的字。
每一個像血一般的字,都是他手中最強的惡鬼給他留下來的禮物,它們的靈魂碎片融入容嶼的血刺入的字,才是讓其他鬼怪懼怕的存在。
看著縮在一角有些驚疑不定的女鬼,容嶼禮貌地開口:“你來找我,是要給我任務的嗎?”
女鬼:“.....”
直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