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嚴的反應和他自己下意識的反應,林翊覺得他似乎猜出來了。那時的他看不清自己的心,也不曾察覺嚴入海的心意,只把小嚴酒後的擁抱當作夢遊。以朋友關系而言那是已經超越社交距離的行為,他卻縱容而不自知,更遑論後來他差點在睡夢中把他倆的社交距離變成負數……
如果嚴入海是那天拍的照片,他應該比林翊早醒來,那麼後來林翊做的夢、做的事,嚴入海都知道。
想到這裡,林翊發現自己更興奮了。
“哥哥,這時候也能走神嗎?”嚴入海感覺到林翊明明徘徊在門口卻突然反應變得激烈,有點不滿地抬手勾住林翊的項鏈。
林翊順著嚴入海的力道低頭親吻他:“抱歉,想起以前小嚴對我投懷送抱,而我渾然不覺,心裡有點遺憾。”
“以前就別想了……”嚴入海咬了一下林翊的嘴唇,深呼吸,強迫自己盯著林翊的眼睛說完想說的話,“老公……現在,弄暈我。”
林翊終於摒除雜念,認真對待眼前的人。
雖然林翊並不是有意滿足嚴入海最後那句要求,但他的確無意中達成了這個結果。
嚴入海似乎格外喜歡林翊理智退散的模樣,盡管他的身體每次都難以承受其後果,精神上仍然孜孜不倦地挑動林翊的理性。
第二天是週一,林翊醒來時嚴入海還在沉睡,林翊能感受到懷裡這個男人的身體被他摧殘成什麼模樣。
在泉城和上海也發生過幾次這樣的事,那時他還有些歉意,這回似乎是因為昨晚經歷了更多資訊的確認,他確信小嚴是喜歡這樣的。於是往日源自理性的歉意漸漸消退,如今林翊心底的滿足和愉悅感佔了上風。
林翊在嚴入海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早安吻,按時起床洗漱,走向一個平凡的工作日。
每天回家就能和心上人黏在一起,林翊覺得生活都明亮了。盡管工作時間還是太長了,影響他過日子,工作狀態是實在地好了不少。
至少比面如土色的同事們好了不少。
師弟一副快要吊死在通風櫥裡的模樣,扭頭就見到林翊對著旋蒸儀笑容溫柔,不禁露出驚恐的表情:“師兄,你被奪舍了嗎?!”
林翊一秒恢複面無表情,瞥了師弟一眼:“你很閑嗎?”
師弟的面色更灰敗了,機械地擰回脖子:“我很忙,再見。”
“勞逸結合,你又忘了。”林翊站起身,伸手敲了敲師弟面前的桌子,視線從儀器移到師弟的發頂,“你長白頭發了。”
“什麼!”師弟瞪大了眼,抬手就想扒拉頭發。
林翊擋開師弟的手腕,無語凝噎:“手套。你想想剛剛碰過哪些試劑,還嫌頭發掉的不夠多?”
“我長白頭發了!我才二十五歲……不到二十六週歲!我還能活著畢業嗎師兄?”師弟看了看手套,又看了看正在進行的反應,猶豫幾秒,還是沒有脫下手套。
“別緊張,我剛剛只看到一根白頭發,這年頭長一兩根白頭發的年輕人還是有的。正好你可以趁現在找個物件,勞逸結合的同時還能提前白頭偕老。”一想到物件的事,林翊不禁又露出幸福的笑容。
“找物件哪有那麼……”師弟話沒說完半句就看見林翊又露出那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表情,有些牙酸地皺起眉,“師兄,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不知應不應該問。”
林翊戴好口罩和手套,頭也不抬地做自己的實驗:“當你猶豫的時候,你就知道這個問題不應該問了。”
“但是我真的很好奇啊!”師弟專門望了眼實驗室門口,確認師妹不在這附近,神神秘秘地往林翊的方向湊了一點,“師兄,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是吧,有句老話叫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我不是懷疑你啊,師兄,你一看就是上面那個。但是,我看每次你和你物件住在一塊,你都特別精神煥發……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啊,我就是好奇,你們到底是怎麼……”
林翊的動作頓了一下,手指輕敲儀器邊沿,試圖委婉地開口:“怎麼,你打算找個男朋友了?”
“不不不絕無此意。”師弟連連搖頭,“我就是好奇,純好奇!”
林翊抬眼一瞥師弟,眼裡帶了笑意:“你知道,有些俗語是人為編造的,目的無外乎是維護編造者自己的利益。如果你不行,你可以反思自己,而不是質疑有能力的人。”
“什麼意思?”師弟一臉呆滯。
“意思是我個人條件好,聽得懂嗎?”林翊翻了個白眼,敲桌子,“不找物件就幹你的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