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四十八分,一輛白色的蓮花漂移到一間私宅的門口。從駕駛室下來的是一個女孩,看上去應該不到三十歲,但神情異常成熟,學者打扮,輕輕撩動秀髮顯露出半個耳廓都能讓人浮想聯翩。她就是中村唯,日本宗教學研究者,目前在國際上已經發布了兩篇重要論文。坐在副駕駛的就是唐元清,此時的他穿著簡單的衛衣看上去就是一般的中年人,沒有人看得出他心中在想些什麼。鄢一鳴最後下車,因為長時間的快速衝刺讓他的胃中翻江倒海,不過在下車之後迅速站穩了腳跟,整理了一下西裝的衣領,關上了車門。
“中村小姐,你先請吧。”唐元清說道。他必須要讓中村唯走在最前面,畢竟跟國守教授聯絡的人是中村唯,如果中村不首先露面的話,像國守、飛鳥這樣的學者可能比較抗拒直接面對公檢法的人員。“一鳴,你說你之前跟國守教授他們可能有點什麼誤會,現在你也應該好好跟他們解釋一下······”唐元清說道。順手的,他把鄢一鳴推到了自己前面,“不過我想國守教授應該還沒有回來才對。”
“為什麼這麼說?”鄢一鳴問道,“你是因為沒有在門口看見車輛嗎?”
“這並不準確。”唐元清搖搖頭,“也許國守教授並不開車。我能夠這樣判斷的原因就是,這個時候屋子裡亮燈的只有廚房而已,一般的男性在家裡最常待的地方應該是客廳才對,跟同居的女性一起在廚房中忙碌的可能性不大。”
“哦。是這樣嗎?”鄢一鳴一副得意的樣子,“那恐怕是你吧,宋哥?我在家可是經常幫我太太做飯的······”他又像是故意加了一句,“當然她沒有逼我。”
唐元清就笑笑不說話。門開了,開門的人果然就是飛鳥春生。中村唯非常禮貌地鞠了一躬,說了一些鄢一鳴聽不懂的話——不過大概能猜到她是在打招呼,估計就是“不好意思打擾了”這樣的話。緊接著,中村唯好像是跟飛鳥介紹了鄢一鳴和唐元清兩人。對於飛鳥來說,鄢一鳴已經見過了,但是唐元清還是一個生面孔。唐元清屬於是那種較為普通的相貌,但是鄢一鳴知道對於一般人來說,唐元清身上有一種威懾力,所以不會有人主動接近他,不過飛鳥卻十分熱情地問候了唐元清,同樣深深鞠了一躬,這讓鄢一鳴感到有些奇怪。
當然,更多的是尷尬。鄢一鳴心中知道上次公民教的事情並不是自己的錯,但是怎麼說呢?總之就是在面對飛鳥的時候就是不太自如。
房間是很經典的日式設計,飛鳥正在煮咖哩。據飛鳥春生自己介紹,她今年30歲,未婚,目前和國守教授是戀人關係,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家裡,處理國守交給她的資料以及撰寫論文。國守教授今年40歲,同樣沒有結過婚,最近一次戀愛還是在國中的時候跟同桌經歷了一又三分之二個月的甜蜜關係,當然這是國守自己說的。看起來,兩個人關係還是挺不錯的。鄢一鳴想道,他們來青銅鎮果然就僅僅只是為了調查公民教嗎?
“飛鳥小姐,請問你一直是以‘國守教授’稱呼的嗎?”唐元清用日語問道。中村唯給鄢一鳴作著翻譯。鄢一鳴明白唐元清的用意,畢竟國守是飛鳥的男朋友,而且兩人認識的時間也很長,這個時候的稱呼如此客套反而有些奇怪。
“啊,是這樣的。”飛鳥說道,“國守教授也當過我一段時間的導師,一直以來我都這樣稱呼他已經習慣了,現在看起來還是一種浪漫呢······”她笑得很自然,也很開朗,無論從舉止還是談吐上,都明顯展示了日本女人獨特的魅力。她看了看眾人:“請問大家需要點什麼嗎?吃過晚飯了嗎?”
“哦,我們就不必麻煩了。”唐元清說道。看著爐火依舊在燃燒著,飛鳥也在廚房忙碌著,他感覺這個時候反而並不方便繼續提問。“請問我可以參觀一下嗎?”他問道。
“哦,輕便吧。”飛鳥春生的態度非常自然,這讓唐元清有些猶豫。鄢一鳴也一再提醒第一次來就弄得像搜查一樣不太禮貌,但是唐元清知道,如果這個時候沒有把握住機會,以後可能就沒這麼好的事了——飛鳥正好答應了,這就說明要麼她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要麼就是她有自信在唐元清面前隱藏秘密。不管怎麼樣,唐元清都十分迫切地需要證明這間屋子裡,到底有沒有能夠證明飛鳥或者國守有嫌疑的證據。鄢一鳴則是始終很矜持,可能也是因為不好意思在飛鳥面前參觀的原因,他拉著中村唯待在了原地,一方面是為了不會讓自己一個人太尷尬,另一方面是,如果飛鳥又說了什麼,他還需要這個翻譯。
除了國守自由的房間以外,其他地方都檢查過了,唐元清什麼也沒有發現。飛鳥告訴他,國守自由是一個有些強勢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允許其他人進他的書房。唐元清自然會留一個心眼,等到國守回家之後他會再一次提出這個要求的——畢竟身份已經表明了,自己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既然是來拜訪“嫌疑人”,自己做事首先就要做到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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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熟悉秋元新臣這個人嗎?”唐元清問道,“聽說是中村教授的朋友。”
“秋元教授嗎?”飛鳥愣了一下,“這······這我當然是知道的。青銅鎮最近發生的一切不都是秋元教授策劃的嗎?我們國家已經對秋元教授的人格問題有了很大的爭議。但是您說中村教授的朋友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唐元清明白飛鳥說話的風格就是這樣過於中肯。他能夠看出飛鳥極力想掩飾什麼,尤其在說到秋元新臣的人格問題的時候,她似乎是在故意思考說法。“那麼,對於中村教授曾經提出過的‘生命’的概念,你又知道多少呢?”他換了一個問題,而且說法模稜兩可。如果情報真的像寧波說的那樣,中村才是第一個提出“生命永存”概念的人,那麼他的學生一定也會多少有所涉獵。“或者,國守教授是否知道這件事情呢?”
“國守教授的話我不是很清楚······”飛鳥思考了一會,語速很慢,“但是我只是聽說過有這麼一回事情,當然也有日本政府的透露就是了······中村教授認為從理論上,人可以透過增強精神力的方法拜託自然法則的束縛,但是這所需要的精神力量格外強大。他是一個宗教學家,這個理論是在他很久以前前往新加坡拜訪一位將軍得出的結論,所以只和比較親密的人講過這件事,就拋之腦後了。我不知道秋元教授是不是從中村教授那裡得到的這個資訊,不過青銅鎮正因為這件事情而陷入混亂,恐怕就是秋元教授做的吧?”
“你的意思是,中村教授並沒有主動向你們,以直接的方式告訴過你們這個理論嗎?”唐元清問道,“無論是在上課的時候隨口提到,或者怎麼樣的?”
“沒有。”飛鳥搖搖頭,“中村教授是一個工作狂,這一點國守教授跟他是一樣的。他們這種人從來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非專業以外的事情上,所以我們平常既沒有聽過他跟我們說過這件事情,也不認為他會真的去驗證這個說法。畢竟中村教授一直到去世之前,依然保持著平均兩個月就開展一次教學研討的會議,這有著極大的工作量,我不認為他有時間和精力放在這件事情上。”她又想了想,“不過他有時候會光顧秋元教授曾經任教過的大學附近的一家拉麵店,可能會在用餐的時候閒聊幾句,也許他們是在那裡認識的。”
唐元清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他覺得這似乎並不符合事實。新加坡?好像在什麼時候聽過有誰也是跟這裡有關?中村教授把“生命永存”的秘密記在日記裡,飛鳥卻說他不會真的考慮去驗證這個理論,但是事實上,中村美濃明明很在意這個說法!他看了一眼中村唯,因為日記是她交給自己的,他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對——或許是多心了?
“另外,請問一下······”鄢一鳴發話了,中村唯連忙翻譯給飛鳥聽,儘管飛鳥多多少少還是聽得懂的,“請問你經常運動嗎?”
“運動?”飛鳥愣了一下,話題的轉換有些猝不及防。“啊,並不會,不過偶爾我會騎一騎腳踏車。”她笑道,“最近住在這裡都不怎麼動了,看上去有些長胖了。”
鄢一鳴回了一個笑臉,隨即看了一眼唐元清。唐元清讀懂了鄢一鳴的意思:從家裡的情況來看,飛鳥並不是那種身體很好的人——各種維生素的瓶子,明明上層的櫃子還有空間,卻要把東西堆在桌子上的擺件······這似乎都意味著什麼。
“國守教授應該回來了。”鄢一鳴突然說道。眾人伸過頭去看,果然國守的影子已經移動到了門邊。“宋哥,現在幾點了?”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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