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弛耐心的解了片刻,忽然問:“要不剪了?”
秦玄低著頭半天,方便他拆卸發冠,脖頸都有些酸了,他偏頭睨了君弛一眼:“嗯?”
君弛說:“剪下來給我吧,我想收著。”
秦玄頓了頓,點頭:“行。”
君弛讓他扶著發冠,走過去將剪刀拿過來,輕輕將那一縷被纏住的發絲剪下來。
然後把發冠放在一旁,指尖穿過他的發絲,將其理順。
再從身上掏出一根紅色發帶,給他挽好發絲。
君弛笑問:“阿玄你說我給你束發,和男子給女子描眉,是不是一樣的?”
秦玄看了看鏡中的自己,之前華貴的發冠換成簡單的發帶,少了幾分矜貴,多了一絲隨性灑脫。
他沒回答君弛的調笑,故意問:“你還給誰束過發?手藝這麼好?”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君弛說,“還能給誰束發?除了我自己,我身邊還有誰能靠這麼近?你再胡言亂語,今夜我收拾你就不客氣了。”
秦玄挑眉:“說的就像我不說這些,你能客氣一樣?”
君弛矇住他的眼睛:“嘖,別勾我,我還得出去看一眼,好歹去敬幾杯酒,不然一直不露面,也不太好,別人還以為我真的猴急呢,或者,會認為是阿玄猴急。”
秦玄推了他一下:“走走走。”
煩人呢。
天天逗他。
“做完事情就走。”君弛收回手,笑著將剪刀重新拿起來,也把自己的一縷發絲剪斷,和秦玄那一縷放在一起,放進腰間的荷包。
秦玄看著他的動作,唇角輕輕勾起:“結發兩不離啊?你什麼時候還聽了這個東西?”
君弛的眼眸落在他身上,藏著淺淺星光:“關於我們兩人的祝願,我都可以放在心上,好了,等過幾日我帶你去看看送你的禮物。”
秦玄眨了眨眼:“我也去吧,反正咱們成親也不是按規矩來的。”
“行。”
一個沒有人的衚衕裡,身著黑衣的男子被人踹飛在牆角,男子面無表情的半靠在牆上,無波無瀾的眼睛看著不遠處的那人。
“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不敢動手,還敢阻止我動手?我弄死你這個廢物。”
“方才要不是你動了我的手腕,那隻箭已經了結了安陽公主的性命,到時候趁亂逃走,也算出了口氣。”
“沒想到你背叛我,紀青,我看你是真的想死。”
君長欒抽出身上的匕首,一步步的往前走,朝著紀青捅了下去。
匕首在半空被紀青截住。
君長欒更怒了:“你還敢反抗?你誤了我的大事,你還想活著?”
紀青的聲音很是平靜:“我死了,沒有人照看,你也逃不了,我知道離京的路,也有離開京城的方法,你知道的。”
君長欒遲疑了一下,他是知道紀青知道他自己的身份的事了,但紀青一直沒有離開他,他就以為紀青是做狗做習慣了,已經離不開他了。
就算要逃跑,也會帶上他的。
他稍稍控制住了脾氣:“你怎麼帶我離開?這會兒京城已經戒嚴了,難道你還能帶我飛出去?”
紀青說:“皇上答應過焱國新皇,只要我自己願意,我就可以回去,焱國新皇留下了幾個人,他們可以帶我離開,不用接受盤查。”
君長欒果斷的將匕首收起來:“行,我就暫時放過你,不追究你破壞我好事的罪,起來,帶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