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淵說完,邁步往主屋走去,溫霽跟在他身後,在路上的燈盞照射下,這才看清他爹後腰那裡有一道劍刃的痕跡,且那裡的衣服顏色更深,還有一股血腥味。
溫首輔的夫人青凝坐在矮榻上做著靴子,聽到動靜將東西放下,走上前看到夫君與兒子回來,臉上露出一抹欣喜,溫柔的笑了。
本是溫婉美人,在夫君的體諒與關切下,更顯柔和聖潔,她輕輕一笑,如月皎潔:“你們父子倆難得一起回來,快進來。”
溫淵率先走上前攬住她的肩頭往矮榻走去:“娘子,你在做什麼?”
說話間他已經看到了矮榻上的東西,挑了挑眉:“娘子在給為夫做靴子?”
青凝笑著搖頭:“這次不是你的,是霽兒的。”
“娘子居然不是給我做的?”
誰能想到冷酷的溫首輔在家裡是這個樣子的?
溫霽沒眼看,他沒好氣的說:“娘給爹做的衣服和靴子還少嗎?給我做一次怎麼了?”
“這是我娘子,當然要先考慮我了,你有本事長大了自己找娘子給你做去。”
“這還是我娘呢。”
看著兩父子鬥嘴,青凝無奈,她問:“你們晚上吃過東西沒有?我讓人給你們準備?”
兩人點頭:“吃過了。”
溫霽給青凝和溫淵分別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們,這才離開。
青凝看著溫霽離開,轉身看著溫淵:“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溫淵輕咳一聲:“我跟你說了,你別生氣啊,我本來就沒想瞞著你,不然也不會直接過來找你。”
青凝不置可否:“說說看。”
溫淵轉身:“那什麼,出了點意外,我受了傷,需要娘子幫我擦藥。”
青凝看著他被劃破的衣服和血跡,本就沒有生氣,這會兒只有擔憂和心疼:“只我上藥不行吧?還得請大夫來看。”
溫淵道:“剛受傷的時候我就已經找大夫看過了,並無大礙。”
青凝讓他解開上衣,趴在榻上,看著他腰上的傷口,呼吸微微一頓,大夫確實已經處理過了,現在並沒有出血了。
不過他夫君肌膚很白,這樣的刀傷在他身上顯得著實有些猙獰。
父子倆平日都很寵著青凝,但青凝並不是一個遇到事情只會哭的女人。
她從單純的農家女子一步步在夫君的幫助下成長為溫府的當家主母,自也不會什麼都不懂。
她知道他夫君地位高,責任更重,她擔憂,卻也不會多言。
青凝冷靜的給他擦了藥,將衣裳拉好,輕輕問:“疼嗎?”
溫淵笑了笑:“我說不疼,娘子也不信吧。”
青凝嘆氣:“我只能勸你平日小心些,多帶些人,其他的我也幫不了你什麼。”
溫淵詫異:“怎麼會,娘子身為首輔夫人,是各家夫人的表率,已經很厲害了。”
他與皇上最終的目的是取消女子加收的算賦,提高女子的地位,讓她們生活更自由。
娘子的身份很高,她的支援,就是對女子做的最大的貢獻。
溫淵攬著娘子,慢慢來吧。
路邊偏僻荒涼的雜草叢中,佇立著一間簡陋的木屋。
女子站在不遠處,看著已經熄滅的屋子,正欲轉身離去。
剛一轉身,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