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凜甚至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喀秋莎”硬塞給冷泉,教他如何用。
“保重。”玄弋最後拍了拍炎熠的肩,聲音低得只有他們能聽見,“那小子鑽牛角尖時,記得......”
炎熠點頭,目光始終追著正在系馬鞍的冷泉。
青年左臂動作還有些滯澀,卻固執地拒絕了一切幫助。
晨光中那道身影單薄得像張紙,彷彿隨時會被北風吹散。
馬蹄聲漸漸遠去,冷泉終於鬆了口氣。
自從啟程他就繃著神經,生怕炎熠又像在營地時那樣事無巨細地照顧。
此刻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雪原上,中間始終隔著三步距離,就像他們之間那道看不見的鴻溝。
“天黑前能到白樺林。”炎熠突然開口,聲音驚飛了幾只雪雀,“在那裡紮營。”
冷泉含糊地應了一聲。
其實他更想連夜趕路,但左臂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那夜狼牙留下的傷痕癒合得很慢,劉老根說是因為沾了狼毒。
有時候他忍不住想,自己骨子裡是不是也帶著類似的毒,才會把靠近的人都傷得遍體鱗傷。
日頭西斜時,風雪突然加劇。
兩人勉強在白樺林邊緣找到個山洞,剛拴好馬匹,外面就變成了白茫茫一片。
炎熠利落地生起火堆,又鋪好兩層狼皮褥子,全程沒有看冷泉一眼。
“我守上半夜。”冷泉抱著劍坐在洞口,風雪灌進來撲滅了半邊篝火。
炎熠終於抬頭,眼底跳動著火光:“你的傷......”
“我說了我沒事!”冷泉聲音陡然提高,驚得馬匹不安地踏著蹄子。
他立刻噤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又來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暴躁。
明明想好好說話,出口卻總是帶刺。
炎熠沉默地添了把柴火,火星噼啪炸開。
洞外風雪怒吼,洞內卻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冷泉盯著自己映在石壁上的影子,忽然想起很多個類似的夜晚——
在穆府的練武場,在出任務的荒野,在...那個差點成為他葬身之地的雪夜。
炎熠總是這樣沉默地守著火堆,像尊不會疲倦的雕像。
“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