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根抱著酒葫蘆蹲在樹上,看著下面玩得不亦樂乎的身影,忍不住朝下面喊:“小兔崽子們,這林子裡全是毒物,你們當逛花園呢?!”
夜半時分,寨子裡的篝火燃得正旺。
苗疆少女阿蘿捧著竹筒酒湊到玄弋身邊:“小郎君,嘗嘗我們特釀的......”
話未說完,穆玄祁的扇子“啪”地橫在兩人之間。
“他飲不得烈酒。”穆玄祁笑得溫柔,眼底卻結著冰碴。
阿蘿歪頭打量他們,忽然咯咯笑起來:“我懂啦!”
她變戲法似的摸出個銀鈴,“這個送給你們,系在腳踝上,走再遠也能找到彼此。”
密林深處,無數毒蟲正如潮水般湧向某個山洞。
玄弋拔劍斬開蟲群,卻在洞口僵住了——
石壁上,密密麻麻掛著琥珀般的蟲繭,每個繭裡都裹著個人形。
玄弋默默把劍握得更緊了些,突然,最大的蟲繭裂開一道縫。
“小心!”穆玄祁猛地拉開玄弋,卻見繭中掉出個渾身黏液的小少年,正懵懂地朝他們伸出手——
“阿......兄......”
劉老根的驚呼聲從洞外傳來:“夭壽啦!這娃娃怎麼長得跟小三小時候一個樣?!”
穆玄祁緩緩轉頭,看向瞬間僵成石像的玄弋,溫柔地眯起眼睛:“解釋一下?”
玄弋:“......如果我說,這是我失散多年的胞弟,你信嗎?”
穆玄祁溫柔的笑了笑:“你覺得呢?我要信嗎?”
篝火噼啪作響,映得三人影子糾纏不清。
小少年抱著玄弋的腿睡得正香,腳踝銀鈴在月色下泛著微光。
穆玄祁盯著那張與玄弋七八分相似的臉,忽然輕笑:“南疆果然......很有意思。”
他的扇尖輕輕劃過玄弋喉結:“今晚你最好想個更合理的解釋。”
玄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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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煙直的第七日,他們遇到了沙暴。
玄弋將穆玄祁裹進駝絨毯,自己迎著風沙站立如碑。
穆玄祁數著他背上被碎石劃出的血痕,突然想起幼年臨摹的《金剛經》——
“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你比佛像好看。”他在呼嘯風沙中咬住玄弋的耳骨,“尤其是......動情時的模樣。”
玄弋反手扣住他腕脈,在沙丘背面尋到處石窟。
巖畫上的飛天正在吹笙,他們倒在斑駁的硃砂彩繪上,駝鈴被狂風吹得瘋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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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頂的月光是淬毒的銀。
穆玄祁執意要採那朵生在冰縫裡的雪蓮,玄弋用腰帶將他縛在背上,冰鎬鑿出的碎晶落了滿身。
“像不像合衾酒裡撒的花生桂圓?”穆玄祁哈出的白霧染上他睫毛,“可惜這裡沒有龍鳳燭......”
玄弋忽然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