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弋看著眼前人的憤怒,也明白他的崩潰,任誰在如今這個情形下,還能保持理智,保持清醒的,如果有,那絕對不會是人。
他更清楚的知道,在知道身份的那一刻,眼前這個傻子擔心的絕對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玄弋。
身為將軍之子的穆玄祁,敢與穆頌年,紀予歡正面硬剛,因為他只是將軍之子。
可身為皇子的他,又該如何面對這層身份,所帶來的後果?
玄弋清楚的知道,他眼前這個憤怒到崩潰的男人,不過是想要借機宣洩,宣洩他此時不知該如何保下自己的六神無主。
痛恨自己想要拒絕這一切卻又無能為力的懦弱。
他沒說話,只是任由他攥著自己,心疼的眸光靜靜的落在眼前的面龐上,片刻後,他緩緩抬起手,替他失去眼角的淚痕,指尖滑落的瞬間,又突的彈了彈。
“穆玄祁,我從未騙過你。”他慢慢俯身湊近穆玄祁耳畔,話語輕輕傳出的瞬間——
“嘭!”
“嘭!”
“嘭嘭嘭!”
“轟......”
“護駕!”
“護駕!”
“有刺客!”
爆炸聲與驚呼聲四起,整個大殿中桌案齊飛,僅一眨眼間便被煙塵遍佈。
暗處飛出無數黑影,有沖著皇帝而去的,有沖著太後而去的,亦有沖著卓惟言而去的。
而穆玄祁原本攥在手中的人,卻不知在何時不見了。
他瞬間便慌了,在煙塵四起的大殿中驚慌失措,“玄弋!”
“玄弋,你在哪?!”
“玄弋!”
雖然明知道這是黑火藥才能弄出來的動靜,雖然腦中清晰的知道,如今這個情況定然有玄弋一份功勞。
可當人真切消失在自己眼前時,他還是慌了,止不住的慌亂佔據了他整顆心,可四起彌漫的煙塵,讓他無法在第一時間找到他。
“雲覺!”他大聲呼喚著,隨手擋開迎面而來的利刃,半點不顧胳膊上被帶起的血線。
雲覺以最快的速度循著聲音趕來:“主子!”
“玄弋呢?給我找!把他找出來!”穆玄祁隨手奪了一把劍,一邊機械的沖殺著,一邊歇斯底裡的喊著。
“是!”雲覺二話不說便轉身離開,沒一會功夫金珀也循著聲音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