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穆玄祁神情終是慢慢變得僵硬,也終於察出幾分不對。
他慢慢轉眸看向上首的皇帝皇後,隨即又轉向對面,眉心微緊,眸光漸漸凝住。
“什麼?”
“怎麼可能?”
“穆小公子竟是聖上的兒子?這......”
“這怎麼可能?國舅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是啊,國舅,這裡面是否存在誤會?穆小公子怎會是聖上......”
“這怎麼可能呢?”
“皇室血脈怎可......”
“國舅,此事關乎皇室血脈清譽,關乎國本,萬不可玩笑之言啊。”
一瞬間,靜謐無聲的大殿之上響起此起彼伏的各色驚呼,有明知故問,亦有真心不解,可唯一異口同聲的,就是都在反駁卓惟言的話。
“臣倒是覺得國舅說的不錯。”李常在見場面開始失控,再一次跳了出來,不僅如此,他還故意看向自己身側的人。
“何大人您覺得呢?穆小公子的相貌,此刻是越端詳便越是像極了聖上的眉眼。”
吏部尚書何書聞被點名,也沒辦法再裝鵪鶉,只得呵笑著起身附和:“老夫這年紀眼神早早的便不好了,只是......”
他頓了頓,眸光小心翼翼的落在場中卓惟言身上,是有些猶豫的開口:“國舅爺既如此說,想必這其中必是有隱情的。”
“何大人倒是圓滑的很。”聽完何書聞的話,李常在冷冷的嗤笑出聲,這是皇帝最近的各種動作,加上城外駐軍被襲,所以這些牆頭草便開始打起退堂鼓了?
“禦史呢?難不成也懷疑國舅此言有失?”他不死心的再次看向另一人。
被點名的禦史大夫齊淩峰卻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連話都不曾接,笑而不語。
見狀,李常在的面色瞬間一沉,不僅如此,就連場中的老神在在的卓惟言,此刻也忍不住的側眸瞧去,似是對於禦史的沉默,極為意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如今所謂的國舅一黨此時之所以不敢過多出聲,並非是因為因為最近皇帝所展現的強勢,也無關城外駐軍。
而是......
那一夜,他們府中被皇城軍帶走的各種家僕,這其中甚至還有相伴多年,同床共枕的枕邊人。
但凡一個不慎,他們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能在朝堂立足者,又有幾個是傻的呢?
細思極恐之後,自然也會動搖他們的立場。
而此種動搖,甚至都無需皇帝多言半字,以往難以撼動的根筋在此刻顯得不堪一擊。
何書聞既已將話說到這個地步,禦史甚至連話都接,李常在便也不再指望這些牆頭草,直接高聲道:
“國舅一生為國為民,德高望重,臣信國舅。”
他起身走出座位,來到卓惟言身側,朝著上首跪下,恭恭敬敬的開口:“皇上,若穆小公子當真是皇室血脈,您萬不可任其流露在外啊。”
“如今甚至還傳出了好男風一說,這若被坐實,讓百姓萬民如何看待天家?”
“此先例萬不可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