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往後不論強衰,都會在自己手中終止,這個結果不該是皆大歡喜嗎?
他不理解,但也並未多想,畢竟,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左右他個人選擇。
皇後輕笑出聲,看著穆玄祁的目光中,是絲毫不曾掩飾的喜愛,可這次,她的視線並不曾停留很久,便轉眸看向了一旁的玄弋。
“這是玄弋吧?聽聞是玄祁的救命恩人,亦是相知好友。”皇後語氣溫柔,眼神柔和到不帶半分嚴肅,就像是平常話語一般。
“玄祁可願與本宮介紹一下?”
穆玄祁聞言有些詫異的抬眸,落於上首之人身上時,止不住的微動,皇後定然早已知曉此事,畢竟皇上的臉色擺在那裡。
可她此時的狀態,神情,語氣,卻並沒有半分責怪之意,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穆玄祁竟是覺得......
皇後似乎有意為自己解圍。
穆玄祁心中心思百轉,未曾來得及開口,就聽的身旁人俯身作揖,冷淡疏離的聲音突起,亦上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再一次聚集。
“草民玄弋,見過皇後娘娘,順手為之談不上恩,勞皇後娘娘掛念,玄弋惶恐。”
玄弋不曾應付過這種事,所以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合適,但他害怕穆玄祁一上頭會沖動,才硬著頭皮開口,避免了穆玄祁開口的可能。
皇後見玄弋自己站出來有些詫異,畢竟上次宴會,這孩子從未在人前說半個字,她只是稍稍轉念,便明白了玄弋的意思。
既然玄弋不願自己多問,皇後便也不再多說,畢竟她之所這麼問,是想緩解一下此刻的尷尬,畢竟皇帝神色不好,她怕穆玄祁多想,便想著自己多問問,試圖打消疑慮。
“既如此,你便隨玄祁入座吧。”她輕笑著,視線緩緩略過場中,語氣陡然變得淡然冷肅:“當家宴便是,無需緊張。”
“是。”玄弋應聲,回身時悄悄看了眼穆玄祁,示意他不要沖動。
待倆人轉身入座時,皇後才緩緩側眸,一直交疊放在自己腿上的雙手也終是微微垂下,狠狠在皇帝腿間捏了一下,眸光冷然。
皇帝轉眸,自然能明白皇後的意思,可......
他看著穆玄祁就這麼明晃晃的帶著人來,明知道此時外界流言四起,明知道卓惟言正等著此事大做文章......
哪怕今日就是要借卓惟言之手坐實他的身份,讓其認祖歸宗,可皇帝還是免不得生氣,惱怒他的任性妄為。
不僅如此,他看著下方對此沒什麼反應的穆頌年與紀予歡時,心中的怒火更甚。
自己明明一早便明確告知他們,讓他們對祁兒多加約束管教,可看如今這個情況,他們別說管教了,估計都不曾與祁兒提過此事。
所以,親疏終究還是在此刻體現了出來,若玄弋不是翊兒,皇帝相信他們肯定不會放任不管。
“本宮近日身子愈發欠佳。”見皇帝臉色愈發的陰沉,太後面上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她起身甩動著寬大的袖袍,語氣輕快。
“本宮念著靖宇婚事,總無端為其揪心,便與皇帝商量,辦了這次宴會。”
她邊說邊有意無意的掃過在場眾人,因為皇帝的提前防備,所以這次百官並不曾有人帶兒女過來。
可這並不能妨礙她們以此為由,將這次宴會進行下去,畢竟,她們也並非是真心想為淩靖宇選妃。
太後將視線落在了下方的俞太傅身上,神色不變,卻在開口之時染上了幾分歉意:
“以往靖宇貪玩,對太傅之孫有過多煩擾,還望太傅莫要與孩子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