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感同身受,亦做不到感同身受,因為他不僅僅是他自己......
皇帝的話雖不曾說完,可跟隨了皇帝幾十年的儀公公,又怎能聽不出這其中的意思?
可他能說不能說的都說了,該做不該做的也做了,再多的,他也無能為力。
或許,這便是身為帝王的無奈吧。
理智,永遠大於一切。
任何事情,落在帝王之身上時,便總會忍不住的多一層思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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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根回來時,院中燈火通明,他輕笑著腳步未停,不出意外剛踏進院子就對上了一雙泛著寒光的眼睛,他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之後,若無其事的走近:
“小三,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說著,他還上下打量著玄弋,看到他身上沾著的血跡時,眸中閃過擔心。
“怎麼衣服都沒去換一身?是受傷了嗎?給我看看。”
劉老根邊說邊伸出手,想要檢查一下玄弋是不是受傷了,卻被他一巴掌拍開手。
“為什麼給穆玄祁下毒?”玄弋冷冷的盯著劉老根,眸中的冷光不可謂不駭人。
劉老根沒回話,只是靜靜的打量著玄弋的神色,玄弋也沒再開口,同樣冷冷的盯著他。
須臾,劉老根才轉身走到大樹下,抬頭看著被風吹動的樹葉,不答反問:“小三,你為何只關心下毒一事,卻不提及解毒半分呢?”
“回答我。”玄弋不想聽他狡辯,也知道劉老根雖然看著老實巴交的,可心眼子卻多到密集,所以......
他只是一味的追問,不想多說其他。
可劉老根似乎並不這麼想,更沒有半點要回答他的意思,繼而道:“小三,你知道什麼叫伴君如伴虎嗎?”
玄弋眸光一沉,眼底怒氣已然要迸發而出,若非眼前之人是劉老根,或許早就不是這個場面了。
“小三......”劉老根突然回過身,視線直直的落在玄弋身上,神色嚴肅。
玄弋眉心狠狠一緊,將心中的怒火死死壓制,“你到底想說什麼?老頭,我沒有那麼好的耐心與脾氣,別再跟我扯犢子。”
聽見這話,劉老根失笑一聲,走到迴廊上拿了把凳子過來,就放在玄弋身側,坐下後,他才轉頭看著身邊怒火中燒的人,輕嘆一聲道:
“我給小祁下藥,是因為小祁喜歡你。”
“可我不喜歡他!”劉老根剛開口,就被玄弋怒聲打斷:“劉老根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這種事能拿來開玩笑的嗎?”
劉老根看著玄弋眼中的怒意,沉默了片刻也冷了語調:“好,你說你不喜歡他,那我問你,為何要給他解毒?”
“你為何不帶他進城,給他找個女人?”
“你明知道那是什麼毒,也知道該如何解,為何要自己幫他?”
劉老根沒管玄弋怔住的神色,也不曾給他回神的機會,繼續道:“小三,小祁的毒不致命,也不會對他有何傷害。”
“我同樣,也給你留了選擇的餘地,是你自己選擇的,我只是推了你一把,並不曾拿刀逼著你。”
“之所以會是如今這個結果,那是因為你也喜歡他。”
“你喜歡小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