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根頓了頓,笑意更深了幾分:“對彼此都好。”
說完,他便轉身朝皇帝彎了彎腰,又同樣沖穆頌年與紀予歡微微福身後,便直接側身離開,再沒有半分停留。
等劉老根離開之後,穆頌年與紀予歡便也準備告退,可皇帝似乎看出了他們的想法,先一步開口:“頌年,弟妹,你們是不是......”
皇帝似是猶疑了須臾,才試探的開口:“在怨朕?”
穆頌年與紀予歡抿唇,垂著頭半晌無言。
皇帝見狀輕嘆一聲,有話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場面一時陷入了莫名的寂靜,整個禦書房中的氣氛,也在瞬間凝固一般,沉悶不堪。
穆頌年用手輕輕碰了碰身側的紀予歡,微微側首沖她揚起一抹淡笑,苦澀又無奈。
紀予歡亦轉過眸子,須臾才淺淺的彎了彎,笑意微苦,穆頌年安撫的眨了眨眼,隨後兩人便齊齊沖皇帝行了一禮:
“聖上,臣與歡兒是何種性子,想必聖上您也瞭解。”穆頌年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自嘲。
“若要說生氣,我們更氣自己,又何曾能怨得了聖上您?”
“之前,您說孩子是君老安排人帶著,我們便不曾去尋過,如今孩子回來了,也的的確確養的極好,可是......”
穆頌年頓住,抬眸間笑意明顯,卻又苦澀難掩:“聖上,我們卻連去看他一眼都不敢。”
他靜靜的望著皇帝,眼神漸漸泛起淚花,皇帝瞳孔微震,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穆頌年卻無暇顧及皇帝的神色,只是想將自己心中的憋屈與悔恨說出來。
“聖上,我們不恨您,從始至終都不曾。”
“我們恨的,只是自己。”
“若當初師傅在世之時,我多上點心,多學,多練,早日成材,也不會讓卓惟言鑽了空子,更不會讓曲家覆滅,師妹也不會......”
他頓住,語氣微哽:“若我早日獨當一面,若我當初不那麼年輕氣盛......”
“頌年!”皇帝突然出聲,語氣微微加重打斷了穆頌年,他眼神微凝,似是想掩飾些什麼,可穆頌年抬眸間,還是瞥見了他眼底的猩紅。
見狀,穆頌年唇角牽動著眼角微微揚起,聖上......
似乎還是那個聖上。
他垂眸,心中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是慢慢的安了不少。
“朕不想多說,朕也一直認為,你們應是最瞭解朕的。”皇帝緩聲開口,語氣中亦同樣充斥著無奈:
“若非是出了這檔子事,又何須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