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些天穆玄祁總會時不時的觸碰,所以玄弋也並沒有覺出有什麼不對,依舊輕輕的給他順著氣。
就在這時,兩個下人端著託盤走了進來,在看到亭子裡的場面時,忙紛紛低下了頭,將東西放下後,便匆匆告退了。
“好點了沒?”玄弋見狀出聲問道:“洗把臉,先吃點東西。”
穆玄祁嗯了一聲,在玄弋的攙扶下重新靠在了桌子上,一旁的小舟看著他那樣子,眼睛都快擠一塊去了。
最終,他冷哼一聲轉身走開了。
玄弋不知道他又怎麼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將木盆上的巾帕取下,打濕擰幹遞給穆玄祁。
穆玄祁唇角微勾,淺淺的笑意讓蒼白麵色上生出幾分光彩,他接過巾帕,簡單擦了擦臉,又接過玄弋遞來的漱口杯,漱完口再遞回給玄弋。
玄弋將託盤端到旁邊放好,又把粥給他遞過去,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且熟練。
穆玄祁感受著玄弋難得的關心,唇角笑意緩緩蔓延而開。
——隔壁院落。
穆頌年與紀予歡站在海棠院的屋頂之上,視線牢牢的盯著臨風居的方向。
“看到了嗎?”紀予歡語氣麻木的開口:“頌年,祁兒對玄弋,是歡喜,自心底而發的歡喜,或許......”
“連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
穆頌年環著紀予歡的腰,沉默在彼此之間蔓延。
紀予歡側頭,抬眸:“頌年,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該怎麼辦?”
穆頌年垂眸,視線鎖定著紀予歡的眼睛,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毅然開口:“歡兒,我們必須在聖上發覺之前,阻止祁兒。”
“不管玄弋是不是翊兒,祁兒都不能喜歡他。”
“他們兩個,絕對不可能。”
紀予歡紅了眼,唇邊卻染上笑意:“可歡喜於何人,並不是祁兒能決定的。”
“頌年,喜歡男人並沒有那麼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穆頌年出聲打斷了紀予歡的話:“歡兒,這件事就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也不是祁兒能選擇的。”
“他是皇子,聖上絕不會同意,你明白嗎?”
紀予歡輕笑出聲,淚水卻順著眼角滑落,她慢慢轉過頭,視線落在那個小小亭子中。
看著裡面的身影,淚水愈發洶湧難忍。
是啊,這不是她們能決定的,甚至就連祁兒自己,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可是......
孩子們又錯在何處呢?
憑什麼要他們來承擔上一輩的不幸?
她的翊兒,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多看幾眼就被送走,她甚至都不知道,這些年,他又是怎麼過來的?
而祁兒......
長這麼大以來,沒人告訴過他身份,也無人告知他責任。
如祁兒所言,這樣對誰都好。
她們作為父母的,卻要在他歡喜一人時,將其生生拆散,他又做錯了什麼呢?
憑什麼她們的一句不行,就要剝奪原本屬於他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