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年,祁兒是皇子啊,是聖上唯一的孩子,他怎麼能喜歡玄弋呢?”
紀予歡的聲音帶著顫抖,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帶著無盡的痛苦與無奈。
緊緊擁著穆頌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指尖無意識嵌入他的衣料,用力到幾乎要將布料撕裂。
“如果玄弋真是翊兒,我們又該怎麼辦?”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尋求一個永遠無法得到的答案。
“我們要如何向兩個孩子解釋這一切?”
“我們要如何告訴祁兒,他不能喜歡玄弋?”
“我們的翊兒,以後又該如何?”
紀予歡的話音在耳邊縈繞,像是無形鎖鏈,將穆頌年的心緊緊束縛,令他呼吸變得沉重,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幹澀到發不出半點聲音。
倆人就這麼一坐,一站,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周遭的一切都被遮蔽,風輕輕拂過,帶起地上因為失去水分而枯黃的落葉。
迴廊上掛著的燈籠在夜色中搖曳,昏黃的光暈混合著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拉長了他們的影子,顯得格外孤寂無助——
風漸漸大了,吹動了窗邊的簾幕,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穆頌年低下頭,看著紀予歡的發頂,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歡兒。”他沙啞著聲音開口:“風大了,進屋吧。”
————翌日。
玄弋天沒亮就醒了,側眸看了眼身旁睡著的人,將被子給他拉上了些便起身離開,邊走邊開始梳理頭發,隨意綁了個馬尾就算弄完了。
等他走出房門時,小舟已經坐在了屋頂上,玄弋抬頭看了看,見他閉著眼睛,估摸著可能是在練功之類的,便也沒出聲,直接走到窗臺旁,端著木盆來到院中。
將昨晚上弄好的麻繩,一根一根細細擺好,等會太陽出來之後,應該不需要多久就能曬幹。
“玄弋公子起身了嗎?”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
玄弋揚聲應了一句:“起來了。”
“公子稍等,小的這就去打水,端膳食。”下人忙匆匆說道,沒一會腳步聲便漸漸遠離。
自從進了這將軍府,玄弋也慢慢習慣了這府中下人的伺候,說不上喜歡但絕對談不上抗拒。
畢竟,誰不想有人伺候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呢?
何況,這本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也是工作,大戶人家需要各種勞動力,而那些所謂的底層人,同樣需要養家餬口。
一個付錢,一個工作,天經地義。
等下人將洗漱用的水和早膳送來時,玄弋的晾曬也剛好弄完,聞著香味,小舟也立刻睜開了眼睛。
在玄弋頗為羨慕的眼神中,直接自屋頂一躍而下,輕飄飄落在玄弋身側。
見他想直接去拿吃的,玄弋直接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你洗漱了嗎就吃?”
小舟轉眸看他:“不想洗。”
玄弋直接抓住他的手往後一甩:“那就別吃了。”
小舟皺眉:“為什麼?”
“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