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不讓聖上知道。”紀予歡輕笑:“再說了,就算知道了,聖上又能如何呢?”
皇上就這麼一個兒子,就算祁兒再過分,皇上也不會真的將他如何。
況且......
“頌年,這京中但凡有點權勢的世家之中,有幾家沒有一兩個禁臠呢?”紀予歡輕輕撫了撫穆頌年的臂膀,輕聲安撫著:
“淩世子看上太傅家的小孫子,鬧得沸沸揚揚,若非老太傅還健在,青辭那孩子未必能逃脫。”
“京中各處的小倌館中,夜夜笙歌,紙醉金迷,你我巡視之時,見得少了?”
說著,紀予歡嘆了口氣,微微垂眸掩去眼中泛起的淚花:
“頌年,聖上只有祁兒這一個孩子,就算祁兒當真喜歡那個孩子,聖上也不一定就會生氣。”
“就算生氣,那也只會是一時之氣,畢竟,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不過是,都默契的不曾將其擺上臺面罷了。”
“若祁兒堅持,聖上或許會應允他養著,總之,不管如何,這些都不是我們能幹預的。”
她邊說邊笑,可眼中的淚花,卻怎麼也無法被笑意掩下,不想讓穆頌年看見,她只能轉身,微微抬頭,試圖將淚水逼回去。
“頌年,如果翊兒在,別說只是契兄弟了,他便是落發為僧,只要他願意,我都不會多言半句。”
“只要......他好。”
————
穆玄祁回到前廳時,金珀三人守在院子外,整個廳中,包括院子裡,除了劉老根與玄弋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
玄弋靠著廳外的柱子坐著,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摳了顆石子,在手中把玩著。
劉老根則是站在另一側,雙手環胸,低著頭望著玄弋。
遠遠望去,似乎兩人在聊著什麼,可待穆玄祁走近,卻發現他們並沒有說話。
“玄弋。”他將披風往中間拉了拉,手順勢來到了唇邊,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玄弋聽見聲音抬頭,將手中的石子一扔便起身迎了上來,穆玄祁見狀,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弧度。
然而,玄弋一開口,直接將他打回原形:“穆玄祁,你這麼大個人了,做事能不能靠點譜?”
“看看你那都說的什麼東西?”玄弋越想越氣,臉色卻黑的盯著穆玄祁,一副恨不能咬死他的模樣。
“還有,你將契兄弟之事廣而告之時,問過我了嗎?”
“我特麼以後還怎麼混?”
“咳咳......”一開始,穆玄祁還只當玄弋是生氣自己沒有跟他商量,所以他也準備好了認個錯。
可......
在聽到玄弋的最後一句話時,他只覺心中騰便開始冒火。
“我很早便說過,你我過禮已成事實,你莫不是想要始亂終棄?”
還以後怎麼混?
怎的?
他難不成還想著,以後要討個媳婦不成?
此話一出,別說玄弋了,就是後面的劉老根,也徹底的傻眼了。
“小祁啊......”他尷尬的狠狠搓了搓雙手,緩步上前:“你來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