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
既然皇上有需求,那就存在轉圜的餘地,只要有餘地,那便意味著一切皆有可能。
他說完後,穆頌年與紀予歡的臉色,更難看了。
若不是有玄弋與劉老根在場,穆玄祁感覺自家老爹很可能會直接給自己一拳。
沒錯,穆玄祁很清楚自己這番話將會引發何種後果,不過,在前來的途中,他就已經想透徹了。
要知道,如今皇室與將軍府處於相互依存的態勢。
他爹孃本是統領邊關數十萬將士的元帥,卻由於宮變,爹孃被緊急召回京城扶持皇上登基。
雖說皇上已然登上皇位,可太後尚在,皇上實際掌控的權力並不多。
先帝剛剛駕崩不久,爹孃手中的兵權就被太後以某個藉口奪去,轉交給了國舅卓惟言。
如今將軍府所管轄的僅僅是皇城軍,並且還要遭受太後與燕王的覬覦,所以,皇上現在必然是需要將軍府的。
不管最終這場爭鬥的勝負結果如何,將軍府最後的結局,都將難以預料。
若自己趁這個機會,將自己的取向公佈於眾,不管對於哪一方而言,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畢竟,一個無法繁衍後代子嗣的將軍府,最終的命運只能是走向覆滅,如此這般……
也許能夠在這場困局之中,開啟一個突破口。
而這些情況,六年前的他是不可能知曉的。
六年前的他,玩世不恭,整日溜貓逗狗,功課不學,練武也不上心,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將軍府獨子不學無術,估計是廢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無數個無人的深夜,他練功練到渾身酸軟,看書更是整夜不眠。
可,他不明白,為什麼爹孃從來都不會告訴他任何事情,皇上皇後雖然對他好,但他知道,天下沒有白得的午餐。
所以,他跑了,不僅跑了,還去了邊關,從一個小兵一步一步往上爬,因為只有到了一定的高度,才能知道更多。
可他只在軍中待了三年,因為他若再留下,下一步便是副將。
若到了副將,難免不會被燕王的眼線發覺,何況,當初已經有人開始懷疑他了。
所以他果斷在戰場上假死脫身。
而那三年,讓他全身上下傷痕累累,但他認為,一切都值得。
至少,他知道了很多很多,他在家裡永遠都不會知道的事。
他不可能看著將軍府,最後走向無間地獄,至少......
在他力所能及之時,能慢慢將將軍府拉出這個泥潭。
哪怕,這要搭上他的一輩子。
何況......
若是物件是玄弋的話,搭上這一輩子,似乎也沒有那麼的無法接受。
“祁兒,你跟我來。”紀予歡突然起身拉起身旁的穆頌年,又沖著劉老根與玄弋微微頷首:
“兩位先用膳,我們先失陪一下。”
劉老根連忙拉著玄弋起身,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還難看,連連彎腰:“夫人您忙,您忙。”
玄弋看著那位將軍黑如墨的臉色,有些擔心:“那個,穆玄祁身上有傷......”
說著,他轉頭看向穆玄祁:“有話好好說,別沖動。”
穆玄祁攏了攏披風,笑意在唇角綻開:“好,你先吃,我一會回來。”